若那梦中所言是真,那便是储骁宁设计的圈套。
照现在的情势看,父亲怕是已经踩入了储骁宁的圈套。
她又能挽回什么呢?
明芷一夜无眠到了天明,总算在天明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便是祖母回家了。
这两天,明芷仔细回忆有限的梦中所给的提示……祖母是真心的在为她筹谋婚事,还用的是娘家英国公府的关系,为她寻了怀安候家的庶子何巍。
英国公虽名字上听着气派,可因后生才华贫瘠,后继无力,早已是个空名。最年轻这一代已经是没有资格承袭爵位。而祖母又是当初英国公外嫁的庶女……能撮合这门亲事,是费了很大的力气的。
信安候刚升了正四品,其庶子何巍年少有为,是今年新进的进士,比起信安候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嫡子可谓天差地别。坊间还有传言,信安候被嫡子气得七窍生烟,已经开始将庶子何巍当成当家人来培养了。
这是以他们家的家世能够到的最合适的良婿了。她上一世去了镇国公府之后,林氏百般使计谋,想将明萱嫁过去……
何巍不何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祖母是真心实意地在为自己寻觅良婿。
祖母住在福安院中,没人通知她们,都是棉雾偶然间听到的消息,所以明芷赶来时,福安院中已经坐满了人。
福安院一派古朴,打扫得十分干净,祖母是个信佛之人,还未走近,便问到了阵阵檀香味。
堂屋内,明萱热切地瞧着祖母,心头回荡着母亲前几日说的话。
不管如何,至少现在的明方学还是礼部主事,正七品官员。最好在出事之前,为明萱觅得良婿,赶紧成婚。
刘氏瞧上信安候的庶子,明萱一听是庶子本来还不乐意,听母亲一分析,瞬间对这个何巍感兴趣得不得了。
可眼下这家中能和信安候搭上关系的,也只有祖母一人。
“收起你的小姐脾气,祖母回来之后每日去陪着!”
想到母亲说的话,明萱吸了口气,走上前:“祖母,萱儿给你揉揉肩。”
宁氏笑着点了点头,可态度总算不上亲热。明萱自幼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屋内的交谈声愈来愈近,明芷却有些近乡情怯了。离开京都的时候尚小,但她记得祖母的模样,长得严厉,但对她和哥哥总是一副笑模样。甚至比对父亲的记忆还深。
一见她来,门口年老的仆妇打量了一眼,忙掀开了帘子:“大小姐请进。”
她一抬眸便见到了坐在正前方,众小辈拥簇之下的老人家。十年未见,祖母老了许多……眼尾蔓延着皱纹,头花也花白了,唯有那眸子仍旧神采奕奕。
明芷瞧着眼眶便湿润了。
老人家也缓缓地瞧了过来,对着娇弱孤苦的小姑娘招了招手,如幼时那般慈祥:“来,岁岁,到祖母这儿来。”
她小名岁岁,是亲生母亲柳氏为她取的,寓意十分简单,期盼她的掌上明珠,岁岁平安喜乐。外祖母也常常这么叫她。
可外祖母去世后,这个名字便没被人提起过,包括父亲都好像忘记了。可祖母慈爱温和地这么叫着,明芷眼眶中的泪便是包不住,悬停在眼眶一会,便晶莹地一颗颗落了下来。
明芷自幼便是小孩子里长得最玉白可爱的那个,宁氏知晓她长大定是出众,可实实在在瞧见,还是忍不住惊艳。小姑娘身段极佳,柔曼多姿,那脸更是生的精巧,无一处不雅致,那一双眼睛乌黑明澈,灿燃生辉。
瞧见她眼中的思念,宁氏心中也觉得感动熨帖,两祖孙抱着叙了好一会旧。
明萱诧异地等在一旁,在她印象中,祖母就该是严厉的、不苟言笑的。她从未在她脸上瞧见过如此温和,甚至称得上慈爱的神情。
包括明佑寻亦是。
刘氏搅着手帕,扬起僵硬的嘴角:“大姑娘自幼便跟母亲您亲近,这么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