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城,无论士卒还是百姓,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因为河玉城大捷的消息已经经由飞剑传信,先一步抵达了这里,而将军韩丰显然是个懂得人心的,第一时间便叫士卒敲锣打鼓,将离郡太守大败南夷并收复了河玉城的消息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此时尚在未名城的,多数已经不是未名城本来的居民,大部分都是从河玉城一路向北逃到这里的,其中很多人都在这样仓皇逃窜的过程中与家人走散,甚至于直接失去了亲人,经历过这段时间地狱般的生活,对于这一次南夷之乱的痛恨,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得知河玉城大捷,河玉城收复,其中兴奋与辛酸,直让人热泪盈眶。
在这样复杂的情感支配下,他们对于离郡太守以及那一支强大离军的感情,便与以往不同。
大捷的消息传开的第三日,未名城南城门一里的官道上,搭起了一个还算宽敞的棚子,棚子下站着三个人,当中一个肥头大耳,还硬套了一身铠甲,显得过分臃肿,正是甘原将军,此战负责驻守未名城的韩丰。
韩丰左侧站着身型魁梧的披甲汉子,面相也算英武,却是他的亲弟弟,韩道尔,在他右侧站着的是个穿了便服的中年汉子,他皮肤黝黑,正是如今的未名城乡令,药三郎。
韩丰体型臃肿,披甲对他来说是种折磨,尤其这棚子下面连把椅子都没有,他不得不隔上一阵
子就扭动一下身躯,才能让自己舒服一些。
韩道尔反倒耐心更差一些,时不时垫一垫脚往南去看,然后给韩丰传音道,“哥,这太守大人他们咋还不来?”
韩丰斜瞥了他一眼,摆弄了一下肚子上的铠甲,甚至于懒得回一句话。
韩道尔又走出棚子看了一会儿,终于似是看到了什么苗头,飞快的走了回来,纹丝不动的站回到韩丰身边,韩丰探头去看,却什么都看不见。
“哥,”韩道尔终究是忍不住的性子,又传音问道,“太守大人这般大胜归来,咱们就只是三个人在这迎接,会不会显得太过没有诚意了?”
韩丰这一次却是像被搔到痒处,嘴角微微翘起,凑近韩道尔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你懂个屁,咱们这位太守大人,是会在乎这种事情的人吗?”他哼唧了一下道,“这位年轻太守,明显是个务实的,你跟他玩虚的,他反倒不喜欢你,你就如为兄这般,带着你这个亲弟弟和他提拔的乡令药三郎,三个人在这里等他一上午,如此这般,方才显得诚意十足!”
韩道尔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传音道,“哥,这也亏得是你,若是换了柳飞絮那样的,说不定就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了。”
韩丰嫌弃的看了韩道尔一眼,道,“柳飞絮?听说如今跑到西北去了,趁乱抢了一座城,夹在青郡和巴海郡之间,每日里过得战战兢兢,就他这样的,
丧家之犬一般,也配与我比。”
韩道尔正要再说的时候,就见韩丰抬了抬手,几句话的功夫,他便也可以遥遥看见离郡轻骑的影子。
大军行进的速度不慢,但与南下时相比还是慢了许多,三人就在这里又等了一会儿,打头的离郡轻骑才来到近前,仍旧停留在轻骑之中,骑着洛川那匹大黑马的赵无忌离开队列下了马来,却让大军继续向前入城去,自己留下与韩丰三人说话。
只将河玉城之战的过程说了个大概,撼山军便也已经到了。
韩丰立刻迎了上去,见洛川带着思齐几人离开队列,当众就要跪下行礼,被洛川抬手之间一道温热火气托了起来。
“不必多礼,”洛川一直走到棚子里,伸手在韩丰憋屈的铠甲上敲了敲,道,“韩将军何苦为难自己。”
韩丰憨厚的笑道,“臣这不是为太守大人驻守未名城这条后路嘛,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