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一时间思绪万千之际,孟草儿却忽的转身,一边摆手示意洛川让开,一边道,“眼下,看似你我两人在此,实则不用去看也知道,两万撼山军里头,不知道多少人明里暗里看着这边,想知道你这个离郡太守到底要干什么。”洛川不明所以,却也跳下那箱子,怎料孟草儿直接伸出手来就是一巴掌,将那木箱拍得四分五裂,巨大的声响吸立刻便引得不远处更多撼山军士卒的注意,甚至于许多方才酣睡的都醒转过来,睁眼来看。洛川则看向木箱里面原本的东西,竟是个刻画了花纹的黑铁箱子!黑铁箱子大概八尺长宽,看起来极其厚重,箱体上刻画了连绵群山,其中一座,高耸巍峨,直插云霄。“人人都说我是撼山军将军,其实,我的军职乃是撼山军副将,”孟草儿伸手在那黑铁箱子的几个位置上按下,其中弹出机关咔嗒声,“撼山军的将军,亦称上将军,从来只有一人可以担任,便是历代的孟氏家主本人,而作为撼山军上将军的象征,除了统兵虎符以外,还有一件,便是这一副铠甲。”他将黑铁箱子打开,露出其中一件深沉黑色的全身重甲!那重甲玄色银纹,从头到脚尽是密密麻麻的法阵,让这一具全身重甲,兼具了法宝的部分防护力,更不必说,头盔之上凤翼为耳,腰封之间龙头为扣,低调之际,尽显威严。孟草儿看着这黑铁箱中的铠甲,面色复杂,“凡撼山军士卒,都知道一句话,叫玄甲出征日,将军死战时,可近百载,永昌太平,孟氏家主从未有一人着玄甲亲征,直到前代孟氏家主将它赐予了我,我却因其僭越之过,即便前次出兵北上,也未穿过......”一旁洛川听着这一段根本无从知晓的故事,才终于知道孟草儿口中曾说过的知遇之恩,到底是如何的深重。“原本,我曾想着此战,恐怕便是身在永昌撼山的最后一战,永昌孟氏也已没了,便无所顾忌,穿着它为永昌打完这最后一仗,也便稍稍还了前代孟氏家主赠甲之恩,”孟草儿双手捧了那玄甲头盔出来,在手中端详良久,而后递向洛川,“可你今日既敢说心怀死志而来,又是承了永昌孟氏正统气数的,不说其他,也算配得上它。”洛川看着面前铠甲,却没有直接伸手去接,而是看向孟草儿问道,“若我披了将军的甲,将军又着什么?”孟草儿哈哈大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发出沉闷的声响,好似擂鼓,“我?我孟草儿纵横沙场数十载,便是不着甲,谁又能将我如何?!”洛川想了一想,直接摘下了自己的血铠头盔递给影子,另一边千雪走过来,从孟草儿手中接过玄甲头盔给洛川戴上,然后便在这里,众目睽睽之下,脱去血铠,去换那一身沉重威严的玄银重甲!撼山军士卒此时哪里有人还能安睡,他们一个个爬起身来,各自挺胸昂首,虽三五成群看起来仍旧凌乱不堪,却似突然有了一种凝聚之意,玄之又玄,不可名状。孟草儿眼看着洛川着甲,内心之中挣扎纠结的情绪无法用语言形容,他微微低头,不再去看,可看在远处撼山军士卒的眼中,便又是另外一幅画面。洛川卸去离郡轻骑铠甲,换上撼山军上将军那一副玄甲,待到重新将木柄飞剑和漆黑长剑悬挂腰间,才将凉风吹起的黑色披风掀到身后,猎猎作响,“这一次,是洛川,欠了你一个人情。”孟草儿默默去到那黑铁箱子边上,探手从中取出最后两个物件,一个是黑黑长长,表面好似螺旋纹理的玄铁长杆,另一个则是一柄一望而知沉重至极的重剑,他将这两个物件居中一合一拧,两边就严丝合缝的成为一体,化作一柄异乎寻常的双刃长刀,“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也不喜欢让别人欠我,你我如今可以算是扯平了。”洛川扭头看向孟草儿,玄铁重甲本身就包含了面甲部分,却不似血色铠甲那般憋闷,声音听起来也似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