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动了动睫毛,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桑城最东边典型的客栈样式——廊柱上挂着一排排飞燕结。
昨夜从春湘楼的小溪入水,趟着水进入城中河道。为了安全,她咬紧牙关走了几里路,从城中挪到城东。然后实在支撑不住,翻墙闯进客栈里一间无人看守且熄了灯的房间。
唇上有粘稠的液体失了水分后的皱感,她伸出舌尖划过唇瓣,濡湿后,尝到了浓浓的铁锈味和一丝清甜。
是血?
“你醒了。”奚薇蹲下身子,跪坐在棉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徐晏。
徐晏不动声色地扫视眼前的女子。
脸如白玉,颜若朝华,裙裳碧翠,如弱柳扶风。浑身没有多余配饰,只颈间一颗明珠散发着浅浅光晕,衬得她愈发粉雕玉琢。
浅淡的眼里晃过一丝水波,徐晏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力气,胸腹内脏没有昨夜的痛感。
她猛地起身将奚薇压在地上,一柄匕首抵住她细嫩的脖颈。
处于绝对安全的地位,她才开口:“你是谁?”
奚薇被控制住手脚,一颗心高高提起。她浑身僵直,心里忍不住骂一声:自己怎么这么倒霉?遇到最坏的情况!
她歪着头,想离匕首远一点,色厉内荏道:“昨天夜里是你闯进我的房间,我还救了你,你就是这样报答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吗?”
“你怎么救得我?我没有闻到身上有草药的味道。你在骗我?”徐晏没有轻易被说服。
奚薇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人,而且她的血液的秘密十分宝贵,怎么敢乱说,随意告诉别人可不止眼前这般状况。
她梗着脖子:“这自是我的秘密,为什么要告诉你。”
徐晏抿唇,弯眉微蹙。她没想到这娇弱的女子竟然这般不合作,一时也没有办法。
她知道可能大概率是这人帮了她,但她需要名字来判断是敌是友。
两人一时僵持。
“笃笃——”敲门声打破静寂,“客官可是醒了,小店已经准备好饭食,客官是要到大堂用餐,还是送到屋里?”
是客栈的小二。
奚薇眼睛一亮,嘴巴一张,急忙接话:“我——”
才说一个字,徐晏手中的匕首往她脖颈上又靠了靠,冰冷的触觉让奚薇一哆嗦,紧紧闭上嘴巴,不敢再说话。
“让他送上来。”徐晏声音很小,脸上的冰凉凉黑色面具挨着奚薇的脸颊,嘴唇贴着奚薇的耳垂,呼吸间的气流让奚薇心里痒酥酥的。
“客官?”小二疑惑客人怎么只说了一个字。
“说!”徐晏声音冷淡。
屈服于强权,奚薇不情不愿地开口:“把饭菜送到房间里来。”
徐晏昨夜用了太多气力,如今腹中饥饿,先进食保持力气才行。
她移开匕首划碎棉被,用布条捆住奚薇的双手双脚,将人扔到床上裹进被子里。自己也迅速藏在床榻里面,用被子盖住全身。
“让他把饭菜放在桌子上就行。”徐晏掐住奚薇的下颚,最后低声警告:“别乱说话。”
奚薇恨得牙痒痒,无数次在心里唾弃自己昨夜的烂好心。这下好了,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还要任人指挥。
客栈的早饭只有馒头粥并一小碟咸菜,徐晏没有立刻进食。
她先从柜子里翻出个包袱,换下夜行衣,用屋子里的清水稍稍洗漱,带好面具。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解决饭菜。
吃饱喝足,徐晏终于把奚薇从床上解放出来。方才吃饭时,她担心奚薇吵闹,用干净的布条堵住她的嘴巴。
此刻一解开全身的布条,奚薇小嘴开始叭叭:“你怎么回事儿,吃我的喝我的,还穿我的衣裳,就这么对我嘛?”
徐晏冷眼一瞪,奚薇心里一虚,又挺起身子理直气壮:“本来就是这样!你看我干什么?”
徐晏不说话,捡起布条准备往奚薇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