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米的身体还在疼痛的残余下痉挛,她听着耳边逐步渐近的脚步轻响声,一只手强撑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半撑起身体,微微抬起下颌,卑微无助地仰视着,与那双平静如水的黑眸对视。
闫岸半蹲身子,抬起晓米的下巴,嗓音温和而平淡:
“你失败了啊。”
阚丹立在听到这话时一怔,然后颇有兴趣地向楼梯下看去,想看看闫岸这个“善良的人”到底是怎么会说出这种风凉话的。
范绸莫名感觉到闫岸话里的不对劲,忍不住后退远离她们,以防受到某种闫岸特有的“精神攻击”。
晓米被那双纤长苍白的手指钳制住了下巴,被迫看着闫岸,两眼角通红,再次划下几道泪水,满眼无措和恐惧,喉咙里干涩到发不出一丝声音。
“但你放心,至少在现在,我并不是一个坏人。”闫岸眉头松缓,用指腹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声音轻到只有她们俩自己才能听见,轻柔得宛如呓语,“晓米,别再欺骗我了,我知道你撒谎的目的。”
晓米身体忍不住后缩,颤抖着远离闫岸,但被她牢牢钳制住了,不能动弹一丝。
“听好了,我们不是跟那些老师一伙的。”
晓米抗拒的动作忽然一顿,眼里逐渐出现茫然和无措的情绪,抬起流着眼泪的眼瞳。
“我们是在帮你查清真相。”
“嗯…你看,我现在感觉很好,没有说谎——学校的规则在为我验证……我刚刚说的都是真话,对吧?”
晓米听着耳边的呢喃,被泪水浸满的眼瞳里只剩下闫岸一人。
她忽的伸出一只手,握紧住闫岸的衣角下摆,直至力度大到指尖发紫,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嘴里不断试着重复那一个“对”字。
“相信我,晓米。”闫岸眉眼弯弯,“我们是一起的。”
“我刚刚才从怪物手上把你拉了回来,不要再做这种让自己痛苦并冒风险的事了,好吗?”
晓米呼吸有些急促,焦急得发不出声:“……”
闫岸耐心地等待着,黑瞳与她相视:“不急,慢慢说。”
晓米拳头握紧,终于发出声音,嗓音破哑如锯割。
“……好。”
就在这一刻,她身体原本的痉挛瞬间停止了。
“很好。”
“来,我们起来吧,今晚好好休息一下。”闫岸两手动作轻柔地扶起晓米。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了楼上一直沉默的阚丹立和范绸,嘴角带着微笑,“你们怎么了?”
阚丹立和范绸一声不吭:“……”
“……疯了,tmd比我还疯。”阚丹立低声说了一句,神情不明,然后就径直走下了楼梯,没给她们一个眼神,也没再管她们。
*
烈火在高三男女寝室楼烧了一整夜,直到第二日清晨才渐熄。苍黄的太阳从远处升起,洒落在空无一人、宁和静谧的操场上。
所有高三学生都聚集在教学楼一层空地,没有一个人抱怨昨晚直接睡在了冰凉硌人的水泥地上,反而都呈现出一种祥和安宁的神情。
对于昨晚闫岸上楼后楼上就陡然出现的枪响声,他们通通当作没听见,当做无事发生。
“各位早上好啊。”闫岸从楼梯上走下来,懒散地伸了个腰,精神气色看起来很不错。
“早上好!”
“早上好!……”
所有人因为激动而满脸通红,此起彼伏地向闫岸问候着,一整夜怀里都紧抱着语文作业。
闫岸眨眨眼,笑道:“等会儿就去上早自习吧,都别聚在这儿了。”
范绸跟在她身后,缓缓走出,见众人乖巧地走向自己的班级,不禁感叹了一句:“你简直比学校的老师还有号召力。”
“闫岸……”晓米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目光从不离开闫岸身上,就像雏鸟一般,小声说了一句,“你昨天本来是想问我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