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的时间结束后,又近乎是一瞬间,热闹的街道就变了大样,最西面斜下得只剩一点的太阳投射不出暖意,反而血红且暗沉的天空更增了诡异的气息,仿佛是在准备为接下来的诡异故事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闫岸走到店门大开的“聚宝斋”前,从背包里拿出被磨好的锋利如新的青铜剑,提在了手上,表情冷淡,一副社会大姐头要砍人的架势。
“李老板,”闫岸眉眼平淡,站在门口没见他人影,于是跨过门槛走了进去,“你人呢?”
“谈事情的时间有点长了,我来送你件东西。”闫岸淡声道,但依旧没看见他人,她轻微皱眉,有些不明白。
啊……躲起来了?他害怕什么呢?
依旧没有动静,闫岸也不急,抱手靠在橱柜上,一手拎着剑杵在橱柜上,懒懒散散地划拉着木板,发出拖长的刺耳声响。
“李老板,你应该不相信神鬼之类的东西吧?要不然,也不会亲自跑去掀别人棺材板了……”
闫岸处事不惊的样子像是正在闲聊,嗓音不带一丝波动,陈述事实:“今天晚上你还有活命的机会,我给你十秒钟,快出来,不要逼我动手。”
……
他这是准备当缩头乌龟当到底了,浪费时间。
闫岸轻微烦躁起来,冷啧了一声,拎着剑走上前,直接从桌子下面拽住了老李,一只骨节分明而苍白的手牢牢揪住他的后衣领,猛地一用力拖了出来。
“我擦啊!——别杀我别杀我啊啊——!!!!”
老李微胖的身子颤抖不止,双手抱着头,完全不看闫岸一眼,发出杀猪一般的尖叫,惨烈至极。
“啧,你还挺沉的。”闫岸甩开手,搭拢着眼皮,眸中弥漫着烦躁,她左手手腕处的伤口裂开,有些刺疼,“谁要杀你啊?”
老李嚎哭的声音一停,尖叫着,临近崩溃边缘,问道:“玛德你提着一把凶器气势汹汹来我店里问——谁要杀我???!!”
闫岸瞥了眼剑,无言片刻,又回头看了眼门外,就在这短短一分钟里,天色再次昏暗了,寂静无声,阴森森的。
古玩街上也没有路灯,只靠着聚宝斋里仅剩的一丝灯光照亮了道路。
“你今天晚上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会死。”闫岸不准备再跟他浪费口水了,回头凉声直入主题。
老李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扯着嗓子吼道:“你、你还是要杀我啊?!!wnm!我也没对你做伤天害理的事啊!!!不用这样吧?!”
嘶……
闫岸无奈,捂着耳朵:“……”
没办法了,闫岸冷漠脸,直接利落举起剑,剑尖正对着老李的眉间,仅距离了十几厘米。
她撇了撇头,示意他走出去,原本平淡的嗓音此时像是淬着冰的刀子:“现在出门,站在大街上。”
老李刹那间浑身一颤,下意识双手举起,死死盯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剑,瞳孔惊惧,咽了口唾沫,额角的冷汗如雨下。
他一句话也不敢说,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只能踉跄着走到门口,哭丧着脸,倒退着走路。
终于到了古玩街的正中央,老李一不小心被绊倒跌坐在了地上,也不敢再站起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简直被恐吓得快哭出来了。
夜色更深了,残存的一丝太阳光在地平线处徘徊,温度不断下降着,古玩街上刮过的风卷起沙砾,形成了个小漩涡,散开后刮在脸庞,带着刺痛皮肤且彻骨的寒意。
昏暗中唯一而弱小的光源就是闫岸身后那家聚宝斋,明明是暖黄色的光,背光照射在了闫岸不带一丝波动的淡漠脸庞边,带出一圈昏黄的光晕,却硬生生无法生出一丝暖意。
闫岸俯下身,弯腰强硬掰过老李的脸,让他的眼睛正对东边远方的街道,而他的身后,那最后一丝火红色的霞光也湮灭了。
老李坐在石板地上,两手撑着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