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陆一只觉得烟花不过是一件小事,但这件事之后的连锁反应让享受着五条家美食的她瞪大了眼睛:
“竟然剥夺族人的童年,你们御三家真的糟糕透顶了。”
五条悟也是这么觉得的,尤其是在自己得了感冒以后,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盛夏过后气温就开始逐渐下降。
伴着接连不断的朦胧山雨,空气中都充斥着入骨的湿冷。
即使五条悟有无下限,但在没办法二十四小时运作的情况下,吹了吹山林间的冷风还是一不小心得了感冒。
或许许久没有得过感冒,抵抗力不足的缘故,再加上“六眼”带来的负担,原本只是咳嗽的病毒攻城略地,不过半天就击垮了五条悟的免疫系统。
“三十八度九。”缩在被窝里的五条悟似乎听到服侍他的五条家族人这么说道。
“混账!”伴随着什么重物摔倒的声音,是一群人气急败坏的呵斥,“你们怎么照看悟大人的!一个个的全是废物!”
“没有术式的家伙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悟大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唯你们是问!”
“还不赶紧去请有治愈术式的人?”
五条悟苍蓝的眼睛睁开一条小小的缝,好似看到一个个的,轮廓模糊的硕大苍蝇在他耳边嗡嗡乱飞。
就算额头上放着冰块,也无法驱散他内外的燥热。
“闭嘴。”
他的声音成功让室内恢复了安静,改为室外的小声嘀咕。
不久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代替往日的年轻族人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悟大人,吃了药出一身汗,身体很快就能恢复健康了。”
五条悟本就因高烧而胀痛的脑袋来不及处理六眼带来的更多信息,但是嗜甜的他一下子就嗅到了药碗中浓重的苦味。
记忆好似又回到他刚记事的时候,为了他不烧坏大脑,还没能掌控无下限的他被五条族人强行灌下的各种各样药汁。
最讨厌苦味的东西。
不乐意,转开头,五条悟拒不合作。
老妪经过几次劝说无用,连药碗都被五条悟炸了后,几个五条长老又走了进来,对着他絮絮叨叨。
或苦口婆心,或责怪他不能耍小孩子脾气,要以家族大局为重。
简直是吵死了。
这样的僵局持续到了第二天有治疗术式的咒术师赶到。
据五条家花大价钱养着的咒术师所说,诊治是有效的,但是效果并不强,需要再过几天才能完全恢复。
确认自家神子病情不会加重后,五条家长老们这才慢吞吞离开。
窗外阴潮的秋雨下了一夜,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五条悟不知何时才睡着。
做了一场并不美好的梦后,五条悟睁开眼。
房间昏暗,窗外雨声依旧。
但是沉沉睡了一觉后,额头倒是没有那么滚烫了。
拿下头顶重重的冰袋,五条悟翻了个身,澄澈的苍天之瞳看向窗外的樱花树:今天他好伙伴应该会来找他,约好了的,中午十二点。
但是等到下午近一点,奴良陆一的身影还没有出现。
与此同时,奴良陆一探出车身,询问妖怪胧车:“今天能不能稍微快一些,我迟到了。”
得到胧车肯定的答复后,奴良陆一把自己脑后骤然变长的白发扎起,换下身上披着的校服外套,并认真盘算待会见到朋友该怎么道歉。
虽然说她这次迟到是因为真的有什么事情,但迟到的过错并不能抵消,她还是得道歉。
盘算了几千字腹稿,又数了下之前就排长队买好的限定款甜点,奴良陆一觉得自己应该准备充足,能把好朋友哄好了。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时隔近一个月再次见到五条悟,他竟成了那副模样。
病恹恹的,消瘦的,暗淡无光的。
这些词明明从来不该与他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