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凉凉回应:“我从不等人——紫悦华府,走吧。”
*
到家已是后半夜。
本以为今晚家里会多几分热闹,结果,又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闻争开窗吹了会儿夜风,酒味散了,薄荷柠檬味也散了,褪去覆盖在外表的那层保护膜,她整个人清醒许多。
洗过澡,卸完妆,她从包包夹层里摸出一把单独放置的钥匙,打开了主卧对面的“神秘房间”。
房间不算小,除了活动衣架、柜子墙以及一面穿衣镜,没有别的家具,可即便如此,空间还是被塞得满满当当:随处可见的毛绒玩具仿佛给空气都染上了旖旎的色彩,大多是她偷偷买回来收藏的,还有一些,是何恕送的;衣架上的衣服也都是冒着粉红气泡的少女风格,蕾丝边,蓬蓬裙,糖果色……
这里是闻争的另一个衣帽间。
藏着她五岁、十五岁时不曾拥有过的天真与美好。
现在的她是强悍的、是自由的、是无人敢置喙的,可是这些贴有“可爱”“幼稚”“少女心”一类标签的玩偶和衣服,却好像已经不再适合她了,只能放在大门紧闭的房间里落灰。
走进这里,闻争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反感慕长铭的试探。
……是心虚。
他真的很了解她。
他真的把她看穿了。
曾经也有一个男人很了解自己、把自己看穿,可凭借上下级这层关系,闻争轻而易举将其驯服,可是现在——她无法确认慕长铭就是何恕,以前用来驯服何恕的那一套,用在慕家二少爷身上是行不通的。
陷入了无解的怪圈,闻争懊恼地躺在房间一隅的长绒地毯上,像是老天爷也要故意与她作对一般,原本稳稳堆砌在角落里的毛绒玩具竟然一个接着一个掉下来,砸在她的头上、身上,很快就将人淹没。
闻争毫无意义地轻呼了几声,发现无人能来救自己,只得挣扎着从一堆毛绒绒里伸出手,耐着性子将挡住视线的各种小动物一一拨开。
摸到一只触感超好的邦尼兔时,她忍不住把玩偶举过头顶捏了几下,又放在脸上贴贴。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可爱、这么犯规的东西!
真想在办公桌上摆满整整一排兔兔……
手机震动声将她从幻想拉回现实。
好不容易摸到手机,闻争漫不经心瞥了一眼,在看清楚发信人后,她当即便像是上了发条的机械玩具,绷直身体坐了起来。
慕长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