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下,还有几次我不小心被机器轧到手疼的哇哇叫,我相信你都听到了,连师傅都说,学徒犯几个错误特别正常,可是我最近听一个晶姐旁边机位上的一个伯伯说,我每次犯了错晶姐就会冷笑,还有我受伤是她直接笑出了声,这还同在一个寝室啊,我太失望了!”
那次交流之后,巧巧和云喜不愿再多说什么,其实事情远远不止这些,只是对于一个人的印象就扎根在一个个小事之间,有的小事忘记了但感觉会存在,有的小事成为代表事件就很难在记忆中磨灭。那时候,巧巧和云喜对待晓还是一如往常,遇见晶姐儿就是客气的疏离,晶姐儿竟也泰然自若,也许是在为比她低级的人远离了她而高兴。晓曼只得两头做人,又是孩子们的大姐,孩子们问什么都是尽心尽力的回答,孩子们需要什么都尽心尽力的去做,有时候会引来晶姐儿的不满,但晓曼和她待的时间长,挺了解她,和她相处倒还算好。
晶姐儿和晓曼离开了,就只剩下巧巧和云喜,云喜还有衣服没有洗,提着大桶小桶窜到楼下去了,房间里只剩下巧巧一个人,她思来想去,倒想起有一件事还真没做,就从行李包里找出了一个本子和一支笔。
“到了那里也要记得常联系,别十天半个月没看到你的信过来。”
“在家有你弟读给我们听,你弟不会的字还有我,别一天天到处疯玩不惦念家里,我们爷俩可识字哩!不要怕写信麻烦!”
巧巧记得当时父亲讲的时候自己猛点头,把头点完就忘记了,这一想起来就是一个月后,不好说家里边是不是老流传着她不惦记她们的谣言,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应该,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就把这一个月来自己的感受好好跟家人说说。
铺开纸,长途跋涉让纸皱皱巴巴的,这本子还是父亲从老弟桌上拿的。
拿起笔,倒忘记了该怎么写,怎么写都是陌生的感觉,思绪飘了好一阵,才陆陆续续地想起了好些字,便大大方方地写起来。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坏了坏了,顶格应该要写称谓的,不要紧这不是家庭作业,写在格子上方便是。
“我很想你们!不知道你们也想不想我?来这里已经一月有余,我已经非常习惯且适应,知道你们十分惦念我,现在让我一一说给你们听!”
“先从我的日常说起吧!我早上起床很早,比老弟上学时起的早!但比家里的公鸡起的晚一点。我们要在公共的地方洗漱,就是一大堆人聚在一起洗脸刷牙,这与家里太不同了!在家时我们在屋门口的石阶上洗漱,下面就是清澈的山溪,早晨沐浴着阳光倾听着清脆的鸟叫,只有我来到这里时才发现过往的声音是天籁!在这里只有抽水马桶疲惫的吭哧声,人群推搡的声音,小便时的哗哗声和冷酷的铃声!我们听铃声起床,听铃声上早班。”
写到这里,巧巧口渴了,喝一口水,继续着:
“这是早上上班前我们通常的状况,我在这里有一个工位,就是做工的地方,我在这里还有一个师傅教我如何做工,师傅是严格的,但是我觉得这样很好,至少我不会因为什么都没有学到而感到生气和难过。但有一点我想错了,我们都想错了,我们之前在家里说厂里的活是针线活是非常精细的活儿是错误的,至少我现在在厂里工作,多是由人在机器上操作,机器发出一阵声音就能把布裁成衣,这可太快了!”
“我们上午工作一阵,你知道我们得吃中午饭,就像我在家也得帮忙做中午饭那样,那是我最感到在外面和在家里不一样的时刻!在工厂外有一处棚子,里面摆了六张圆桌,数条板凳,想象村里面吃酒席时的画面,这就是我们每天中午吃饭的场景。饭菜请做菜师傅做,做菜师傅个个是广东人,她们都说他们口味是十分纯正的粤菜口味了,这本来是我们享有口福的一件事情,可人太多了,排队等着打菜要很久,打饭更是数十个人围着一个大桶饭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