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车抵达村东头时,太阳的最后一点火焰刚刚沉入山下,傍晚来临了。
巧巧三两步跳下了车,没走两步,发现正前方人群集聚,有人在叫叫嚷嚷。
走进一看,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围着王云喜家站着,七嘴八舌的交流刚刚获取的情报。
“她家的女儿啊,不听话,至少啊,没儿子听话。”
“可不是!你说惯常,送儿子读书上学都算了,还送女儿去上学,现在这样,当初还不如不送!”
“这话怎么讲?我家孩说王云喜成绩好哩,比她弟要好得多哩!”
两个妇女一听这话,炸了锅,争先恐后地说:
“女娃娃成绩好有个啥?照例不还是…哎呀,没的用。”
“这女儿算废了。”
“诶,诶是是,这女儿算没有了…”
不少议论的人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巧巧听的一脸懵逼,这都哪跟哪啊?
巧巧虽然没上过高中,但她的初中好友王云喜上了高中,现在应该也有高中二年级了吧,巧巧在初三辍学后先是帮着家里干了近两年的农活,替奶奶和妈妈搭理家中的杂事,现在村里越传外面打工挣钱多,一年到头在外面回家就是大老板。巧巧心里也羡慕,还是她的舅舅外出打工回家时,鼓励她去广州打工,她才得到机会能去外面瞧瞧。
现在她能够去广州打工了,不知道云喜怎么样了哩,自己和她们家平时又隔得远,真是好久没见了哩。
突然,里屋传来了一声尖利的叫喊,随即就是哭声混杂着皮鞭抽抽声,女人的叫喊,哭泣,男人的吼叫,皮鞭打在肉上的声音,混在一起,让人心惊又害怕。
人群一阵骚动,之前的妇女惊呼:“哎呀呀,这声音听着直叫人心疼!老王家可别把女儿打死了!”
巧巧先是一惊,众人中有人看到了远处赶来的人:“小王家人来了!”
小王就是老王的亲生弟弟,分家后家离老王家还有段距离,此时十几人估计都是小王家的,正匆匆赶来呢。
人群立马让了一条道,小王气势冲冲,推开大门掀了里屋帘子就进去了,后面的人排着队进的里屋,巧巧担心云喜真出什么事,赶紧跟在队伍的最后头,随着队伍进了王家。
进去之后,就看见云喜跪在堂屋里,身上的衣衫单薄还开了好几道口子,估计是皮鞭打在身上时把衣服撕开了,云喜正前方是王氏牌匾,地上有个约一米长的鞭子,云喜妈妈在哭,站都站不住,一下就倾倒在云喜爸爸身上,云喜爸爸正在气头上,一推,云喜妈妈身子一斜,众人忙去扶,云喜妈才不至于倒在地方,却也只是哭着。
小王一家显然是来劝和的,小王拉着老王边说:“哥哥,你别生气。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小王媳妇扶起云喜:“不怕啊不怕,没事没事,坐着吧坐着吧啊。”扶上位置后,又拉起云喜妈的手,安慰云云。
云喜依旧抽泣着,肩膀在发抖,她只是怕,也从未抬头看看我们。我特别想去抱抱她,看看到在场好多大人,有些怕,幸得我身边的一位大人上去,云喜抽泣的咳嗽起来,她拍拍云喜的背,以示安慰。
我身边的大人走去时,我眼角的余光窥到了一个人,我扭头一看,我的妈呀,是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是村里的热心肠,这可能与当年生产大队当队长凡事需亲力亲为有关,这么些年我也能看出来,他说的话在村里还是有一定威信的。
但我不能在这种场合让他看见,他绝对会赶我走的,并且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我向后缩了缩,退到一个大人的旁边,父亲的视线还在云喜一家身上,他还看不到我。
接下来的故事令我很震惊。
“造孽啊,造孽啊,我们王家清清白白做人,怎么会出这种事!”老王痛心疾首。
“没事,没事,哥哥,事情总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