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央看着崔荃跑马的风姿,只觉得竟然和回忆中的崔乾重合在了一起。
只不过,他的身边并不是南央,“是谁呢?”
南央瞧不真切,便凑着身子,向前望去,仿佛隔山隔雾。云烟缭绕,让南央几乎难以辨别。
眼神像是要穿透了那人,南央紧紧的盯着,怕自己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那两人酣畅淋漓,互相逗趣儿。“崔乾”拿着一根红色的彩球,诱得背后驰马的人去抓。马蹄声在南央耳边响的巨大,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到了一处,那人的身上。
她是谁呢?
南央整个人如同临于天空中,俯瞰着世人,却总让那位跟着“崔乾”的人给逃脱出去。
这时候,不应该愤怒吗?
南央边寻找着蛛丝马迹,边还有闲心问自己。
噢!原来是沙梁啊!
南央最终在正对着自己的方向,确认了那人的身份。
也是,怕是老糊涂了。这么喜欢穿着红衣的明媚的女子,怎么可能不是沙梁呢?
是她呀!
南央不知道怎么才能准确的说出此时的心情,是嘲讽,厌恶,了然,痛恨,被欺骗后的愤然。
这一朝,南央不止想了一遍。
每个阴雨天,每晚,南央都反复的想,反复的念崔乾。念着他的好,念着他对自己的忠贞。
可是,越想,她便越觉察出了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若要她清晰明白,却是不能。
所以,这些年,十二年的光景,南央除了白天,都在品着崔乾的意思,咀嚼着他可能存在的想法,回味着他到底怎么将事情做的如此圆满的。
崔乾啊!南央突然笑了,接着面目狰狞。甚至,一度吓坏了身边的贵妇们。
她们惊慌的向后散去,怕是背着南央做了什么亏心事。
南央一一的环顾她们,“呵!难道自己还能都杀了她们不成?”
眼光重新回到那不知是“崔荃”还是“崔乾”的人的身上,冷笑着,“真是一个德性!”
贵妇们立在一起,听到南央这么说,便产生了不少的轰动,七嘴八舌,明目张胆的在她面前交换着“八卦”的眼神。
有的努努嘴,有的低下头装作沉思的样子,她们应该都在猜想着到底怎么回事。
南央疲倦了,这一遭,简直是翻天覆地。
本来,她潜意识里已经不想追究了,沉迷于过去,只能让自己变成个想要复仇全天下的疯子。若不是午夜梦回,南央靠着理智,顾忌着崔荃这孩子,早就提刀向崔家了。
放火烧了那令她痛苦不堪的崔家。
南央知道他们的脏事,一件两件的,甚至还欺上瞒下的不将皇亲国戚放在眼里。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啊!
通敌叛国,他们的心思不止于此。
这一关卡,南央能知道,花费了十余年。最终点醒她的,正是南央细心教导,恨不得是他亲生母亲的崔荃。
“别人的孩子养不熟啊!”南央盯着下马,逐渐走近的崔是今,“多么讽刺!是今,是今,忘了过去,只顾当下”。
南央给崔荃起小字时,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啊!
那时,这孩子半夜起了疹子,高烧不退,是自己心疼的守了几个日夜。白天,退烧的布巾,给他换了又换。拽住他的手,不让崔荃挠烂。
宫里请的御医,看这不是事儿,总不能大人不睡,始终抓着孩子吧!于是,提议将崔荃的手放在绸子里,给绑着,栓在床头。
可南央不忍心,豆大的孩子。撑着个三五天,终于是在南央累得快要晕倒时,方子见了效。
崔荃醒来后,直溜溜的盯着南央,用抱歉的眼神不好意思的叫着,“母亲”。依赖的动作,软萌萌的话语,那一刻,南央心是软的。叫她为了崔荃怎样都好——他们母子应是一条心。
也正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