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还没等到岛外的人来,周琅就病了。
大病特病,病的说起了胡话,病的从廊下跌落,撞坏了脑袋。
“公主失去了记忆”,报奴对着前来探望的官员说。
“谋害公主一案可有着落?”
“公主已将此案全权交由傅郎君负责”。
“他不是......不妥,不妥,待我回宫”,报奴打断了那人的话。
“请大人静待,风暴将近,此时不宜出海”。
“大人可先等着公主醒,再做决断”。
周琅躺着,直勾勾的的盯着床头绑着的流苏。
“公主可真是会躲懒”,傅衍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弯着腰打起屏风旁纱绸。
“傅郎”,周琅坐起来,倾身讨好的看着他。
“呵,公主”,傅衍倚在床尾的木柱上,挑了下眉。
走近几步,坐在床边,用手抚摸着她的脸。
“这时候,又是傅郎了?”
“扔下烂摊子,公主就不管了?”他微微用力的捏周琅软圆的脸。
“傅衍”,周琅怕他动怒,连忙狡辩,“这不是我脑子不好使吗?”
“有你,有你就够了”,她眨巴眨巴水润的眼睛。
“说的好听,公主对自己倒也狠心”。
“心疼了?”
没有等到回答,傅衍把着扇子,似有节奏的敲打在自己手上。
“怕是沈郎要心疼些”。
虽然疑惑,周琅却不敢直言去问他,只能换个话题,“裴家的事,解决了?”
“嗯”,他回头躺倒在周琅的怀里,就这么无声的休息了片刻。
“公主,谢郎君来了”,报奴的声音从外响起。
“我走了”,傅衍听到来话,“嗖”的抬起身子。
“对了,裴家的事小,谢家的却影响颇大”。
周琅点了点头,表示不会轻易答应。
“阿纨”,得到允许,谢渡一阵寒暄。
看到周琅除了头上缠着几圈绷带外,并没有其他外伤。
终于,忍不住的想要求她帮忙。谢家的事紧急,耽误不得。
“你是谁?”
周琅装作一幅从未见过谢渡的样子,疑惑又好奇的看着他。
“哪位谢郎君?”
谢渡张了张嘴,显得很是难堪。
谢家与周琅的关系几乎断绝,当初并不看好新皇,更不情愿被周琅的野心拉进皇家争夺。
他们不让谢渡再接触周琅,却也不让她找其他家联姻,顶着公主未来驸马的名分,继续当朝野间世家大族。
周琅不是不懂,他们是想着不管她获不获权,只要等到尘埃落定时,就可以做出决断。
比如,公主篡权当诛,谢家却避祸多年,下嫁之事逐渐被遗忘。过段时间,新皇肯定会安抚谢家,再将重情重义的名头冠上。
又比如,公主受新皇恩宠,身为驸马背后的靠山,谢家或许也会发达的如日中天。
谢渡在其中是否有参与,或者是否为周琅周旋,不得而知。
即使没有这些前尘往事,要让周琅为谢家铤而走险,确实需要掂量掂量。
谢渡不再言语,长叹一声,退了出去。
见他已走到屏风处,周琅准备躺下。
谁知道谢渡复返而来,在她几步远的地方跪下,“请公主开恩。救救谢家吧!”
周琅欲故技重施,却被他打断。
谢渡向前膝行,“殿下,与您毫无关系的裴家能救,为什么就不能救救谢家?!”
周琅从未见过他此时的样子,即使少年时,谢渡被赐婚为驸马,也从未这样低声下气过。
他光风霁月,不矜不伐,胸中皆是抱负,是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探花郎。
现在却被时光蹉跎到这样的境地。
靠着做幕僚的身份,才能接近周琅。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