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些内廷的官员,就算犯什么错,也都由内廷处置,从来不让刑部插手。
尤其是现在老朱明显要重用东厂了,怎么可能会让他刑部来处置这些税监呢?
“这是陛下的试探?还是说陛下其实并没有打算重用宦官?”
范景文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作为刑部尚书,执掌大明律法,谁犯法,他刑部抓谁,至于别的不归他管。
所以他不在乎这是不是老朱的试探,直接开口说道:“回陛下,奏折之上记载之事若是属实,按律当斩!”
范景文说话丝毫不考虑人情,更不考虑会不会触怒王承恩和掌管东厂的曹化淳,说话丝毫不留余地。
“既然如此,那这些人就交给你刑部去查了。”
老朱吩咐完之后,然后开口说道:“至于税监如此糜烂,撤了就撤了吧。”
“周阁老,等会你们内阁做个票拟,让司礼监把这事批了,然后将那些税监都召回来吧。”
“陛下圣明!”
这事顺利的简直让这些大臣们不敢相信,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税监的事居然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
至于说刚才想反对东厂负责李国桢一桉的事情,此时已经没有人再提了。
毕竟政治的本质就是妥协,皇帝都已经退一步了,你还给脸不要脸的咄咄逼人,真当皇帝没脾气啊。
真把皇帝逼急了,回头杀几个人倒是小事,万一税监不撤回来算谁的。
更何况,绝大多数的大臣之所以会想反对,完全是担心再出一个阉党。
现在陛下已经摆明了没有培养阉党的意思,甚至连税监都给裁撤,谁还有那功夫管李国桢的死活。
哦,不对,有人想管,比成国公朱纯臣他们,但只有他们这一小撮人,分量不够,就算想要反对,也有心无力,所以只能默认此事发生。
自从松锦之战和李自成围困开封之后,朝堂上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这么大的事情了。
就在群臣默默消化今天的事情,以为不会再有什么大事发生的时候,周延儒又默默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份奏折。
“启禀陛下,臣还有本要奏。”
听到周延儒这话,所有大臣心头都是一跳,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了周延儒。
这位又想搞什么事情啊?
就连周延儒一党的人,此时也摸不清周延儒究竟想做什么了,他们总觉得,今天的周延儒有点不对劲。
尤其是对周延儒了解极深的李邦华,他看着这位内阁首辅,总觉得周延儒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就好像是……一个只看了天敌的老狐狸,恐惧的收起了自己所有的爪牙,在尽量展现自己无害的一面。
只是,李邦华只是瞬间就雨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甩了出去。
毕竟这位可是内阁首辅,大明绝对的权力中枢,谁能让他这么恐惧呢,就算是崇祯也不行。
周延儒没管这些大臣在想什么,直接开口说道:“我大明灾祸不断,兵事四起,百姓早已不堪重负。”
“因此臣请奏陛下,减免赋税,取消辽饷和练饷,并给受灾之地实行赋税减免,还望陛下能够恩准。”
周延儒这话一出,犹如一个深水炸弹一般,引起的反响,甚至比刚才周延儒说要裁撤税监来的还要激烈。
群臣瞬间开始了低声议论,都觉得周延儒今天八成是疯了。
刚才提议裁撤税监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取消辽饷和练饷,这是抽哪门子的风啊!
大明都穷成什么德行了,军饷发不了,赈灾赈不了,恨不能一分钱当成两分了,你居然敢说取消辽饷和练饷,真想让大明立刻就亡国啊!
被老朱亲手提拔上来的户部尚书倪元路,听到周延儒的谏言之后,不由得眉头紧锁。
说实话他也觉得如今的赋税过重,百姓有些不堪其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