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都没有开口说话，给足了赵宇飞消化这份情绪的时间。
罗福生就更不用说了，他本就濒临将死，光是往肺里吸气都困难，更遑论凑在旁边说几句风凉话了。
由此。
约莫两三分钟后，无尽的负面情绪彻底将赵宇飞吞没，他陡然蹲在地上，双手使劲抓弄自己的头发，左手抓抓倒是还没什么，可这暂时还没法被他完全控制好力道的右手，却是连头发带头皮扯下了一块又一块。
“死了……死了……”
“我爸死了……我没有爸爸了……”
“以后再闯祸……我爸就再也不能给我收拾残局了……”
“是谁害死了我爸？”
“是……是……对……对……是我……是我亲手杀死了我爸……”
“哈哈哈哈哈哈……”
“我杀死了我爸！我亲手杀死了我爸！哈哈哈哈哈……”
这一刻的赵宇飞，哪里还有往日那背靠数十亿资产豪门、东海贵圈中人见了，多数少爷小姐都得恭恭敬敬称呼一声“飞少”的尊贵模样。
被一拳轰碎心脏的尸体下方，大股大股鲜血流出，很快便将赵彦军浸湿在了血泊里。
而头皮撕烂的赵宇飞，也是被流淌下来的鲜血染红了脸，甚至看上去要比被一拳打死的赵彦军，模样更加凄惨。
最终，赵宇飞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双手抓着头发，抱头连退数步，随之撞在一把椅子腿上，被猛地绊倒在地。
但他现在根本就顾不上疼不疼、伤不伤了，他的脑海中，只剩下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父亲这一个念头。
不出意外，就算接下来秦夜决定饶了赵宇飞一命，这位曾经的豪门大少，也注定要在精神病院呆一辈子了。
但即便如此，秦夜也不曾心软。
因为他给北境三十万黑甲军立下的诸多规矩之一便是——决不允许对自己的敌人心软！
道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更深层次的意义则是在于，你怎么会知道一条疯狗被打得摇尾乞怜后，不会在你伸手去安抚它的时候，突然窜起来一口咬断你的脖子？
身为这一规矩的制定者，秦夜当然不会先乱了章法。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
前面那几次接触，赵宇飞没少骂他。
今晚骂的尤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