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又扶着慕辞转身,与温瑾昀面对面。
座中的景砚已经磨牙嚯嚯。
不甘心。
太不甘心了!
“礼成,送入洞房——”
听到这话,慕辞稍稍松懈下来。
终于能歇会儿了。
她看不到前路,一直由嬷嬷扶着。但她能感觉到,温瑾昀离她很近。
两人一同进入新房,坐在那床边,喜婆将如意称递给温瑾昀。
“太傅,可以揭盖头了。”
温瑾昀侧过身子,将如意称贴近那大红盖头。
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手有些轻微的抖动。
盖头被掀开后,便露出了新娘那张美艳精致的脸。
肤如凝脂,唇色如柔和朱砂,额间的花钿与泪痣相得益彰,都在衬托少女的媚态。
那一头柔顺青丝皆被梳起,堆雪一般得盘成端庄优雅的新妇发髻,头顶的凤冠镶着玉珠,搭配着两边的金蝶发饰,愈发华贵典雅。
红玉耳坠简约,轻对着她的脸颊,衬得她越发白皙妩媚。
今日,她这身嫁衣耗费上百道工序,绝对是众人不曾见过的极品。
然而比嫁衣更加珍稀的,是身着嫁衣的美人。
与此同时,小公主也在打量着她的驸马。
她那水波一般流转的双眸落在温瑾昀身上。
从未见过他着红衣,今日一见,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看。
他的脸本就是无可挑剔的。
那一拢喜袍,使他整个人越发丰神俊朗。
少了平日里那不染俗世的清冷,更加温润亲和。
小公主乖巧地坐着,两只手放在腿上,不知不觉地就看入了神。
不同于温瑾昀的含蓄收敛,慕辞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太傅哥哥,你今天真好看。”她粲然一笑,明眸皓齿摄人心。
喜婆看出驸马爷的无所适从,笑着提醒。
“这会儿该喝合卺酒了。”
由于慕辞不能饮酒,这合卺酒便采用了鲜果所榨成的汁水,不知道用了什么原材,不管是闻上去,还是入口,都有股淡淡的米酒香味。
慕辞头一回喝这种东西,暗自咂了下嘴回味。
看着她微张的红唇,温瑾昀显得心不在焉。
“公主先歇着,我先去外面宴谢宾客。”
慕辞点了点头,非常温顺地目送他离开。
温瑾昀走后,柳嬷嬷本想先帮公主把沉重的头饰摘下,再将厚重的嫁衣脱下,去净室沐浴一番,再准备圆房事宜。
但,发饰容易摘,轮到那嫁衣,柳嬷嬷尝试了好一会儿,却怎么都解不开那繁荣复杂的腰带。
无奈之下,只得去找别人帮忙。
然而,那些负责嫁衣的绣娘都在霓裳阁,这会儿天已见黑,霓裳阁肯定都关门了。
柳嬷嬷急得团团转,不晓得如何是好。
慕辞倒是不着急。
“嬷嬷,你先歇会儿吧,要是真解不开,我们可以用剪刀啊。”
“公主,万万不可,嬷嬷听说,这嫁衣贵重得很,每一根丝线都是上品。”
其实慕辞也是开个玩笑。
这么漂亮的衣服,她也舍不得弄坏它。
宴客厅内,温瑾昀一个个地敬过来,轮到景砚时,还被纠缠着多喝了几杯。
最后,几个翰林院的同僚看不过去,都站出来帮他喝,他这才得以被放回新房。
不过,他运功去了酒气,又沐浴更衣后,才踏进了新房。
房间里只有柳嬷嬷一个人在伺候,见他回来,像是见到救星一般。
“太傅,公主这腰带……”
温瑾昀看了眼内室那道门,对柳嬷嬷摆了摆手。
“嬷嬷先出去吧。”
柳嬷嬷愣了一下,旋即就反应过来。
不过,出去前,她还是忍不住提醒温瑾昀。
“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