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突然想到。
“父皇肯定以为昭阳皇姐是个识大体的,若是她执意不愿和亲,害父皇丧失了那么丰厚的聘礼,只怕,父皇多多少少会对她感到失望吧?”
模样俊美的少年故意摆出一副可爱的表情,朝慕辞眨巴了几下眼睛,如同那求主人摸头表扬的幼犬。
但,他用以前讨好慕卿卿的方式来讨好慕辞,显然没什么效果。
慕辞甚至还很嫌弃。
“你这个样子,看起来很蠢,像傻狗一样。”
紧接着,她就站起身,准备下逐客令。或许是亲姐弟的默契,慕珏铮意识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赶忙抢断她的话,捂着肚子、弓着背道。
“皇姐,我饿了,可以在你这儿用午膳吗?”
慕辞当然要拒绝他这个无礼的请求。
哪知,慕珏铮像回到自己家似的,大摇大摆地走出前厅,两手背在身后,随意参观起来。
“皇姐,你这公主府真宽敞,应该有不少厢房吧?”
慕辞拧了拧眉,不想理会,“阿护,送客。”
不过片刻。
原本还在公主府内的慕珏铮,这会儿已经被强行推出府门。
少年一脸哀怨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泄愤地踢了门槛一脚。
难得出宫,慕珏铮没能成功在公主府用午膳,便跑到了太傅府。
温瑾昀自然不能像慕辞那样驱赶他,恭谨有礼地接待了这位不被亲姐姐待见的小皇子。
“太傅,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昭阳皇姐去和亲吗?”
温瑾昀神态恣意,并没有因此事犯难。
安阳公主的目的,是让昭阳公主遭遭罪,饱尝和亲的恐惧和不安。
眼下目的既已达到,网就该收了。
慕珏铮诚心发问,温瑾昀便提点了他几句。
“漠王庭派遣使臣前来和谈,是要为日后与北凉的大战做准备。
“蒙裘担此重任,做任何事,都会以漠王庭的利益为先,他求娶昭阳公主,或许存了几分真心,但比起抱得美人归的私欲,更多的是……未雨绸缪的算计。”
说到算计,慕珏铮就有了想法。
“难怪那些使臣会由着蒙裘胡来。
“可是,金矿、玄铁矿,以及战马,让利这么多,他们不觉得亏吗?”
温瑾昀不以为然。
“直到现在,漠王庭也没有指定是哪座金矿,至于战马,九皇子应该知晓,有些战马格外忠诚,一旦驯马师下令,它就会迅速归回。
“已经被他人驯服的战马,这样的礼,无异于送一批‘细作’给天启。”
如此猜测,细思恐极。
慕珏铮略显疑惑地问。
“太傅为何不与父皇陈明各种利害?”
温瑾昀从容不迫地斟了杯茶,姿态闲适,好似已将所有事掌控于股掌间。
“皇上并没有和亲的打算,臣自然无需提醒。”
慕珏铮看着眼前这云淡风轻的男人,眼神泛凉。
他蓦地一拍桌子,板着脸,凶巴巴地质问。
“温太傅,你说什么‘金城所致金石为开’,其实是在唬本皇子吧!你能讨安阳皇姐的欢心,肯定没少算计她!”
慕珏铮有此猜测,无可非议。
毕竟,见识过温瑾昀为人处世的“卑鄙”后,很难再觉得他是个毫无心机的。
温瑾昀倒是被他这突然发怒的模样弄得一愣。
而后便开始感慨,果然是亲姐弟,这阴晴不定的性子真有几分相似。
到最后,慕珏铮也没问出温瑾昀是怎么“算计”成功的。
但他已经对这个未来姐夫很不满了。
于是,离开太傅府前,慕珏铮非常坏心眼地提道。
“太傅,你也得居安思危啊。
“安阳皇姐身边那个侍卫,本皇子打听过,据说,洛城那些年,他就一直陪着安阳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