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递来的发笄,朗声吟诵。
“今,五月吉日,昭阳公主,始加元服,顺而成德……”
一番祝词过后,韩夫人便着手帮慕卿卿加笄。
木笄穿过发间,固定后,便表示及笄礼成。
有司再颂贺词,奏乐。
慕卿卿在婢女的搀扶下起身,对着尊位上的帝后行礼。
“今日儿臣及笄礼成,感念父皇母后养育大恩,今后必谨记公主身份,承袭父皇爱民之心,继承母后淑德……”
她这一番话很长,皇帝到现在才有种女儿长大成人的真实感,心绪复杂。
慕卿卿的话说完完,众宾客齐声诵贺词。
“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慕辞听着这些贺词,眼眸低垂,掩下一丝讥诮冷意。
永受胡福啊……
这么多人庆贺,昭阳姐姐一定很开心吧。
可她很不开心呐。
如果不是昭阳姐姐,她不会被抓到北凉军营,阿月也不会死。她真的很想知道。
昭阳姐姐为何能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坦然无谓、理所当然地接受别人的贺词呢。
她真的一点都不愧疚吗?
这么多年,真的没有做过一次噩梦吗?
少女的唇角浮现一道漫不经心的弧度,眸间闪烁着犀利的光芒,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真的很奇怪呐。
受害者噩梦不断,加害者却能安枕无忧。
她复又看向高位上的两人。
她的父皇、母后,笑得可真开心呢。
阿月奶奶祖孙二人的性命,在他们看来,微不足道吧。
……
及笄礼结束后,慕卿卿始终望着皇帝。
眼看朝臣就要起身行礼告退,她看向温瑾昀,心急如焚。
偏偏父皇还什么表示都没有。
到最后,慕卿卿不得不出声提醒。
“父皇,您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的目光充满了期待。
父皇答应过她的。
在她及笄礼那天,就会给她和温瑾昀赐婚。
现在,及笄礼都结束了,赐婚的圣旨,也该下了。
尊位上,皇帝脸上的笑容变为古怪的僵硬。
他看看慕卿卿,又看了眼温瑾昀,顿时如坐针毡。
朝臣们个个心照不宣。
甚至,一个翰林院学士已经开始低声恭贺温瑾昀。
温瑾昀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与其说恭谨,倒不如说是漠然从容。
皇帝没有看慕卿卿,而是对众朝臣道。
“这些年,有关公主与温太傅的谣言,朕也有所耳闻,实则,太傅奉命教导皇子与公主,他待昭阳与众公主一样,只有师生之谊,并无任何越矩之行。
“今日公主及笄礼毕,朕将为公主择选驸马,是以,此等谣言,谁再敢提起,便等同于侮灭公主清誉,朕定严惩不贷!”
这话一出,包括慕卿卿在内,不少人都露出了诧异之色。
谣言?
怎么会是谣言呢!
慕卿卿手足无措,等了这么多年,早已没什么耐心。
她急得一时忘了分寸,喊住要起身的皇帝。
“父皇!!”
看她这般急切,皇后虽略有微词,却也顾不上指责。
只因她此时也是充满惊讶,不解地转头看向皇帝,低唤了声,“皇上?”
一直心不在焉的慕珏铮,此刻也有些错愕。
昭阳皇姐和温太傅的婚事,难道不是板上钉钉的吗?
他抬头看向慕卿卿,又看了看那清风朗月般完美的温太傅,忽然又不是那么诧异了。
旋即,眼中浮现漠不关心的冷色。
相比之下,皇帝没有半分责怪,只因他更多的是愧疚和无奈。
慕卿卿看了看故意装糊涂的父皇,又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