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脑海中闪现。
阴暗的房间。
七岁的小公子坐在逼仄的墙角,胳膊搭在曲起的膝盖上,鲜红色的血,顺着他的手指缓缓滴落在地。
他被吓坏了,傻傻地站在门边,不敢靠近。
墙角里的人缓缓抬头,像是被打搅了好梦的神明,苏醒后,没有半点脾气,还朝他温柔地笑着。
他说:“别怕,是红墨……”
那时的大人,真的不擅长撒谎。
毕竟,红墨怎么会有血腥味呢。
一阵冷风透过窗吹进,楚安打了个寒颤,思绪回笼。他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嘴巴就开始喋喋不休了。
“大人,安阳公主又犯病了吗?
“可就算犯病,也不能往您脖子上扎啊。
“上回那齿痕,小的还能帮忙掩饰,可现在这道伤口,我可实在想不出什么瞎话来了。
“要不,您来编?”
温瑾昀又摸了摸脖子上那道约莫两寸长的伤口,思索了片刻,笑道。
“姑娘家的脂粉,说不定能遮挡遮挡。”
楚安一惊。
“哈?脂粉!大人,您在开玩笑吧,那玩意儿是女人用的,您用着也不合适啊。
“而且,您知道怎么涂抹吗?
“小的听说,先涂哪个,再抹哪个,这里头的学问可大了,万一顺序弄错了,还会刺激皮肤呢。
“还是用舒痕膏吧,虽然好得慢些,至少安全有效……”
楚安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温瑾昀都没有反驳,而是耐心地听着。
等到楚安说累了停下来,温瑾昀淡淡地问了一句。
“昨日让你送去公主府的信,你送了么。”
楚安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
温瑾昀语调温和地打断他的话,吩咐道。
“那就都烧了吧。”
楚安愣了愣。
“烧了?大人,您不是说,练字能静心的吗?”
“若要静心,那些字帖足够了。再者,他们若按照那张药方给公主熬药,也能降肝火。”
楚安立马领命,同时还不忘请示。
“好的,大人,我明白您的意思。那些字帖,我一大早就买齐了,要今天给公主送过去吗?”
“让人交给柳嬷嬷吧,她知道如何处理。”
“是!”
……
次日。
皇后调派给慕辞的教养嬷嬷一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出宫前往安阳公主府。
慕卿卿平时都要睡到日上三竿,今天也难得起了个大早,要和那教养嬷嬷一同前去。
皇后并未阻止,满眼慈母笑地叮嘱她。
“早去早回,母后让厨房炖着你最爱吃的山八珍,晚了口感就不好了。”..
“天哪!母后,我真是爱死您了!来,亲一个!”慕卿卿抱着皇后的脖子,对着她的脸颊亲了一口。
皇后表面上责备她没个规矩,脸上却尽是慈爱的笑容。
待慕卿卿走后,玉蝉嬷嬷打趣道。
“娘娘,别瞧了,公主都走远了。”
皇后收回目光,笑道。
“本宫是在瞧外面的天气呢。”
玉蝉嬷嬷看破不说破,接着说道。
“公主明日就去萧府了,还要住上好几日,她不在,宫里都冷清不少呢。只怕娘娘到时候想得紧啊。”
皇后叹了口气。
“那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她一辈子待在本宫身边吧。本宫得慢慢习惯啊,毕竟,明年及笄礼一过,卿卿就要嫁人了。”
一想起将来要送女儿出嫁,皇后的情绪已经开始伤感了。
玉蝉嬷嬷安慰道。
“娘娘,只要皇上不将温太傅外调,即便公主嫁了人,还是能每天入宫陪伴的。”
皇后不以为然,“嫁了人,还是安心相夫教子得好,本宫也不指望她尽孝,反正还有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