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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日里就是个严厉苛刻的人,只有在公主面前,才会展露出慈祥的模样。
此番,裴护办事不力,她更加没有好脸色。
裴护面对这番责问,语气甚平静。“派了几个人过去,我自己也亲自去取样查过,坟前的每种杂草都比对了,都不是公主发病的诱因。”
柳嬷嬷斜看了一眼裴护,“这个结果,在我意料之中。公主的喘症,是越来越严重了。”
她转回目光,抬头望着高处悬挂的月亮,长叹一口气。
紧接着,柳嬷嬷继续出声道。
“阿月坟前那次,加上这次,都说明了,哪怕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公主情绪太过激动,也会引发喘症,这种情况,我们实在是防不胜防啊。”
裴护之前就有此猜测,是以,他并未反驳柳嬷嬷的说法。
两人在廊檐上站了好一会儿,始终保持着沉默。
他们为着同一个人思虑忧心,愁眉不展。
……
天刚亮的时候,慕辞就醒了。
守夜的婢女进入帐内,有条不紊地伺候着她更衣、洗漱。
“公主,今日要用马车吗?”婢女月璃站在一旁,轻声询问。
慕辞抬头看了眼月璃,语调毫无起伏地夸赞道。
“你今天很好看,头上那支簪花十分配你的裙子。”
月璃面色微红,低着头不说话。
慕辞又漫不经心似的说了句,“今日出行,你随侍吧。”
月璃脸上浮现一抹喜色,赶忙领命。
“是,公主!”
公主府外,停着一辆看似低调简朴的马车。
裴护站在马车前侧,手牵着缰绳,防止马儿突然不受控制。
慕辞则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上了那步梯后,弯腰进入车厢。
除柳嬷嬷外,她只带了月璃一个婢女。
月璃受宠若惊,仔仔细细地伺候着,上马车前,还对裴护行了一礼。
她双眸低垂,眼中暗含绵绵爱意。
裴护亲自驾车,车厢里坐着三个人。
柳嬷嬷熟练地点上熏香,又摆上了各样的点心和干果,以及用来解闷的话本。
脚踩处铺上了毛毡,坐凳上也铺了软软的一层,即便如此,慕辞还是觉得冷。
她两只手缩在厚厚的大麾下,捧着一个做工精巧的手炉,静静地坐在中间,一路保持沉默。
柳嬷嬷自顾自伺候着,也不出声打扰。
月璃不知道能做什么,自以为公主带着她出门,就是要她解闷儿的,便打算说几个笑话,让公主开心开心。
却不想,她刚开口说了几个字,柳嬷嬷便朝她投来了凌厉的目光。
月璃有些不知所措,转而看向公主。
少女皮肤白皙,几乎看不到血色,那双唇瓣却是不点而赤。
她冷冰冰的视线落在月璃身上,仿佛在看一具死尸。
“你会吵到皇姐。”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
月璃瞬间毛骨悚然。
皇姐,指的是华裳公主吗?
一路无话,马车驶上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稍有颠簸。
一盏茶后,马车稳稳地停下。
“公主,到了。”
马车停在了山林中。
林中的某处,立着一座新坟。
墓碑无字,只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鸟儿。
月璃小心翼翼地跟在慕辞后面,四周太过寂静,树木繁茂,更添阴森之气,她三步一回头,总觉得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柳嬷嬷将备好的祭物放到坟前,而后便退到慕辞身后。
月璃不动声色地挪到裴护旁边,将声音压得极低,问。
“裴侍卫,公主是在祭拜谁啊?”
裴护守口如瓶,并未向月璃透露,甚至都没看她一眼。.
月璃的声音不大,却因这林中实在太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