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懂得避讳。
可公主却从来不在意这些。
毕竟,习惯一旦养成,很难改掉。
思绪回笼,久久没听到公主的回应,裴护这才抬头看去。
却只见,少女美目泛红,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无声地控诉着他。
“公主……”他倍感无措。
慕辞指了指自己的脚,少女音婉转又委屈,且夹杂着些许哭腔,“可是我走不动了,一步都走不了,阿护,脚好疼啊……”
她再度抬眸,眼中已然含上了晶莹的泪光。
闻言,裴护甚是紧张地蹲下身去,“公主哪里疼,是磨到了,还是被什么硌到了?”
慕辞扁了扁嘴,“不知道,脚后跟很疼,火辣辣得疼。”
裴护深知,将公主抱起,不让她脚沾地,才能减缓她的疼痛。但,有关公主声誉,不能冒这个险。
毕竟,他们还在李府内,难保不会被人撞见。
事急从权,裴护只能扶着慕辞的胳膊,好让她借着他的力行走。
路上,慕辞软声软气地开口道。
“我想忍一会儿的,可是没想到会那么疼呀,我也不想让阿护担心的。”
裴护为着没能及早发现异样而自责,越发听不得这种话。
他边走边对她说:“公主无需忍耐,是我失职。”
李府后面停着好几辆马车,裴护用目光扫视了一圈,也没找到他们那辆。
不巧的是,有人过来了。
他现在正如此近距离地扶着公主,不能被人发现。
千钧一发之际,慕辞指向其中一辆马车,目光中含着一抹少女特有的精明。
裴护会意,也不管那是谁的马车,在被人看到前,立即将公主送进车厢,自己则闪身到暗处。
他动作极快,后面的人只看到有人进了马车,却没看到是谁。
他们倒也没有过多在意其他人,一路谈笑风生。
“言之兄,我最近新作了一篇赋文,有几处举棋不定,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论述较为合适,今日既遇见言之兄,烦请指教一二。”
温瑾昀,字言之。
与他并不相熟之人,不便直呼他的名讳,就会称呼他的表字。
温瑾昀九岁中进士,写得一手好文章,每一篇都被选入翰林院,成为后生模仿学习的范文。
平日里,找他讨教文章的人不计其数。
他性子温和谦逊,从未拒绝过这类求助。
孔夫子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他的学术造诣已经登峰造极,仍能够怀着这般谦卑的心态,因而越发受众学子的敬重。
好学之人比比皆是,温瑾昀光是参加华裳公主的葬礼,就收到了好几篇求他批注的文章。
眼下他也没有推脱,长身玉立地站在对方的马车前,不畏严寒地与其当面讨论。
他寥寥几句,就为那人解了惑。
“言之兄不愧是翰林院第一学士,经你这么一点拨,我便醍醐灌顶,像是那习武之人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怪不得众人都说,言之兄的学识,吾辈哪怕只能拾你点牙慧,都能沾沾自喜了。”
温瑾昀甚是谦逊地拱手回礼,淡笑着回道。
“子怀兄过奖,都是诸位抬举,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今日与子怀兄一番畅谈,我同样受益颇多。”
对方虽有些高兴,却还是做足了谦虚的姿态,连连摆手。
“言之兄才是真过奖,我的学识远不及你,哪里能让你受益,你莫要取笑我罢。”
温瑾昀不骄不躁,慢条斯理道。
“你我涉猎不同,子怀所攥的周游列国志,我曾拜读不下十遍,每一遍都有新得。
“从这篇赋文中就可看出,子怀对各地的风土人情知之甚广,只有实地探访过,才能写出这般生动的文章。”
被他这么一番真诚地夸赞,张子怀眼中绽放出感动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