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还是就一眼认出他来,立时往里通风报信。
“言温松前来拜访向员外。”他道明来意,那小厮知道他与自家大公子的瓜葛,没敢直接放他进去。直到同伴回来耳语几句,言温松才被人领进前院会客厅。
一路走来,他有意无意打量着院内的假山构造,只能说用材庸庸平平,比起言府的昂奢要逊色许多,照这个光景看,他今日备的礼倒是绰绰有余。言温松想着冬子昨日打听来的向府要举办寿宴的事情,倏然听到一串沉重的脚步声,循声抬眸,视野中出现一道肥硕鲜亮的身影。
向员外身着紫色交领长袍,细阳下,绸料盈盈闪光,夺人眼球。
他大感诧异,一瞬恢复如常,拿出赔礼道歉的态度来。
“言家二郎见过向伯父。”言温松拱手道。
向员外边斜眼打量他边往四方椅内坐,轻怠道:“不敢当。你那日打了元策,今天过来就当知插翅难逃。”
“伯父此言差矣,温松正是来解一桩旧怨。”他抬了抬手,冬子立马将备好的礼送到他手上。
言温松说:“听闻向府老夫人三日后举办寿宴,晚辈不才,提前备了礼。”他打开雕花檀木盒,里面是一卷画轴,他双手徐徐展开,“此为前朝国手商老的百子祝寿图,世上仅有两卷,一卷已入库上京,一卷则在言家,恰逢老夫人寿宴,家父在时,便与向府交好,温松想着旧谊总胜过新怨,不如就趁此良机化戈为玉,归于旧好。”
向员外向来贪财好物,听到是商老遗作,免不了起心动念,可僵了两年多的恩怨亦不能一时化开,难道向元策就白白被打了?
“一幅祝寿图就想了结前怨,你未免也太不把向府放眼里了。”他冷哼,瞥了瞥画轴道。
言温松笑了笑,冬子又递给他一盒东海珍珠,他接过来打开,颗颗圆润光滑,那炫目白光把向员外周身的紫气都比了下去,他咽了咽口水。
“那这样呢?”言温松语气淡淡的。
向员外心中已难以淡定,他看了看言二郎,不禁想这言家到底还有多少宝物,轻轻巧巧就能拿出两样稀世珍宝,果然不能小觑。
他摸了摸肥厚的下巴,故作镇定,“二郎是把我当什么人了?当年元策可差点被你踹送了性命,世上宝物千千万,我这儿子可就只有一个。”
“看样子是晚辈备错了礼。”言温松突然让冬子把东西全都收起来,自顾自坐进四方椅内,“向员外如何都不满意的话,那我们就好好说道说道当年一事。”
常言道先礼后兵。
还是看在曾夫子的面上。
而从他个人角度来说,原身去踹向元策本就在情理之中。你骂人家父母死的早,被打也是活该,只是没料到原身下手那么狠。
既然双方均有失偏颇,一个愿意道歉,一个顺势接受,也就罢了。
偏偏向员外见钱眼开,只想借机压榨他,言温松再好的脾气也磨没了。
他笑意微敛。
向员外盯着那两盒被收回的礼物,心中肉疼着,言温松的决定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他登时站起来,怒目圆睁,“你这是何意?莫不是不想认账!”
“向老爷,”言温松换了称呼,“您在生意场上闯荡多年,向府能有如今局面,想来您也是有决断力的人,该知晓晚辈的礼价值几何,也该知道当年一事谁更占理。当日梨园那么多文人才子都瞧见了,若向元策真无错,我想,向家那时候也不会甘心吃了哑巴亏吧?”
他说完这席话,见向员外气到乌眉燥眼的脸,胸腔陡升一股快意来,情绪来得莫名。
言温松不太舒服地按了按胸口,那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窜出来似的。他又想起那天晚上看书时遇到的诡异事件。
——原主还在。
他字字戳得人跳脚,向员外快走两步,忽然转身大手一指,“你以为说这几句话我就会放过你?不可能!”他怒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