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叔刚迈了两个台阶,就看见牧延抱着阮年出现在楼梯口。
牧延眉头紧锁,薄唇紧紧地抿着。阮年惨白的小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平日里淡粉的唇褪尽了血色。那阵突如其来的剧痛让阮年一下子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此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任由牧延抱着。
后颈的腺体还在隐隐作痛,冷汗浸湿了他的衣衫,轻薄的布料紧紧贴在阮年的后背上。突然,阮年感觉到一阵阴冷从尾椎骨沿着脊椎一路攀升,又是一阵刺痛,让他连身体都蜷缩了起来。
牧延有力的臂膀将omega紧紧抱住。怀里突然传来微不可闻的呜咽声,回家后还未更换的衬衫布料被紧紧抓住,牧延整颗心都被揪了起来。
那一幕实在是太过骇人。omega脸上还带着笑意,却在下一刻血色尽失。
如果他不是alpha,如果他再慢上一点点……
木质的画架就会砸落在青年那对漂亮精致的蝴蝶骨上,这样的画面牧延想都不敢想。
他将omega稳稳地抱在怀里,下楼都不曾有一丝晃动。荣叔一晃神,眼看着牧延就要走到玄关。
“等等!小延!外面很冷,你给年年披件衣服!”
昨天乖乖软软的omega此时被alpha抱在怀里,一动不动,荣叔看着就心疼。慌乱之下,他拿起沙发上牧延脱下的西装外套就朝门口急急地追去。
牧延走了一半听见了荣叔的声音。失去的理智被稍微拉回来了一些。他抱着阮年折了回去,等荣叔将外套给阮年细细盖好后,抱着阮年上了飞行器。
主星的夜晚很冷,牧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衬衫,可他此时根本无暇顾及自己。
他眼里只有阮年。
紧紧地抱着自己的omega,牧延已经顾不上别的了,直接打开了自动驾驶,飞行器的速度提到了允许的最高值,朝着医院飞去。
阮年终于从疼痛中稍稍缓和过来一点,他费力地抬了抬眼皮,挣扎着开了口:“唔……去……谭漆玉那里……”自己的腺体出了问题,而他的身体状况,没有人比谭漆玉更加了解。
他的话语都是破碎的,一个字一个字地从齿间挤出来,微不可闻。
腺体一阵阵的钻心的剧痛逐渐变成了彻骨的寒意,后颈像泛起冰针扎过般细细密密的疼痛。抓着牧延衬衫的手指用力得骨节泛白,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阮年在牧延的怀里无意识地挣扎着,想要伸手去按脆弱敏感的后颈,却被牧延牢牢地钳住了手腕。
“没事的……没事的,很快就到医院,你乖一点,嗯?”
alpha的嗓音低沉,微微喑哑。他将自己的怀抱又收紧了一些,龙舌兰酒的信息素铺天盖地般充斥了整个空间,织成一张细细密密的网,将阮年包裹在其中。
似乎是信息素的安抚起了效用,后半段路阮年逐渐安静下来,疼痛也似乎减轻了些许,让他能够勉强说出完整的话语。
他见牧延脸色阴沉,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不住出声安慰:“没事的,我现在已经感觉好……唔!”话音还未落下,腺体像是专门和他反着干一样,突然剧烈的抽搐了一下,阮年疼得一缩,揪着牧延衬衫的手微微松了些许,又立刻收紧了。
“闭嘴,休息,不要说话!”
alpha语气很凶,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阮年乖乖地闭了嘴,靠在他的胸膛上调整呼吸。
alpha结实有力的臂膀紧紧拥着他,源源不断地给阮年传输暖意。隔着衬衫能感受到布料下的肌肉紧绷着。阮年悄悄地将头埋得更深了些。大概是被疼痛折磨得有点糊涂吧,他无比眷恋着这个充满安全感的怀抱。
就……再稍微倚靠一下下吧。
飞行器在道路上敏捷地穿梭着,飞快接近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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