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王笑天第一个起了床，他骑车把姥姥送到了公园门口，再回家敲响里屋门门叫起了张彩琴和丁文婷。
催着她俩洗漱完，三个人骑着车子出了院儿，王笑天问两个女孩儿想吃点什么。
他今天心里有鬼，所以表现的格外殷勤。
两个女孩儿都出身公安子弟，对于常识性的保密纪律很明白，所以都没有问王笑天昨天去昆仑区的具体经过，王笑天倒是也省了编瞎话的脑筋。
丁文婷提议，咱们去喝老胡家的羊肉粉汤就现炸油饼吧。
张彩琴热烈响应，三个人就半路拐进了新生巷，来了“老胡粉汤馆”。
老胡粉汤馆是鹿城的老字号了，按照姥姥的说法，她当年跟姥爷来了鹿城，老胡粉汤馆就开在新生巷里，这都快四十年了。
他家只有一人一锅一灶，人是个六七十岁的干瘪老头，整天戴着个分不出颜色的围裙。
锅是一口黑亮黑亮的大铁锅，担水的洋铁皮水桶大概得往里面倒上个六七桶水，差不多能把这口锅添满。
灶是个手工盘起来的一口大土灶，支在粉汤馆的后院，正好能把这口大锅坐进去。
老头大概就是这个老胡，他不跟人聊天，脸上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木然的表情，最常说的几个字就是“几碗”、还有“几个油饼”。
他灶上的大锅里，永远是冒着泡、热气腾腾的一锅有些浓稠的红黄色汤汁，里面有切得细细的羊肉丝、黄花菜、黑木耳、蘑菇、豆干、粉丝、海带丝、以及一些叫不上名堂来的食材。
一碗粉汤端上来，小白瓷的配料碟有香葱末、香菜末、红椒末、芝麻碎、花生碎、韭菜花、胡椒粉、香油、陈醋、酱油等随意取用。
配上个酥脆金黄的大油饼，喝一口滚烫的粉汤、咬一口酥脆的油饼，那叫一个香甜舒爽，总共要您两毛五分钱，贵是贵了点儿，但是吃着舒坦呀。
丁文婷还是前两年的时候，妈妈带着她来吃过一回，再后来就没来过。
她是想来的，但是屁股后面老跟着几个想跟她搭话的小色狼，她不敢自己来。
王笑天已经来过数不清多少次了，他从会走路开始，姥姥就经常带着他来这儿喝粉汤。
领着张彩琴也来过不少次，上学路上拐个弯就到了，非常方便。
王笑天今天让两个女孩儿点自己爱吃的早点，丁文婷一下就想到了老胡粉汤，她说出来后张彩琴也很响应，三个人就奔这儿了。
他们仨人上学起的早，到了粉汤馆才六点二十左右，馆子里没有别的顾客，那个干巴老头坐在自己雷打不动的门口那张四方木凳上，半眯着眼不知道是在打盹还是在养神。
王笑天、张彩琴、丁文婷三个人在门口支好自行车进了粉汤馆里，老头懒洋洋地问了一句：“几碗？”
王笑天看了看张彩琴和丁文婷，她俩都给王笑天伸出来一根葱葱玉指，王笑天对老头说道：“大爷，四个汤、四个油饼。"
老头不紧不慢的用红漆斑驳的木头托盘端过来四碗热气腾腾粉汤放在桌上，之后用一个浅蓝色搪瓷圆盘端过来四个大油饼给放在桌上。
王笑天掏出一块钱递给老头，两个女孩早就把粉汤各端到自己跟前一碗，把什么辣椒、韭菜花、陈醋之类弄到汤里，小口喝着汤吃着油饼。
看着她们的吃法，王笑天觉得不太对头，他喝老胡粉汤只往汤里加一点胡椒面儿，之后先喝半碗粉汤，再把油饼掰开泡进剩下的半碗粉汤里，连汤带饼唏哩呼噜一口气儿吃下肚。
今天王笑天还是如此吃法，第一碗飞快下了肚，他把第二碗端到面前准备如法炮制。
老胡粉汤馆里的桌椅板凳都是几十年的老物件，桌子是漆面斑驳不堪却擦拭的黑油亮黑油亮的方桌，凳子是红木材质、二十多厘米宽、五厘米厚、一米多长的长条凳。
王笑天背对着门、张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