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三弟在,他们有信件来往,从上面查到了孔庆祺在鹿城的详细住址,因此请鹿城方面协助调查。
鹿城公安局派人把孔庆祺、谈爱竹夫妻带回来进行了分别审讯,根据审问的结果来看,孔庆祺确实是替李掌柜给他所谓的侄子转过一封信件,这个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否认。
但是孔庆祺自己讲,他对李掌柜以及他所谓侄子的特务身份一无所知,他和李掌柜以朋友相交,只是受朋友所托,给他办了件力所能及的事情。
有关方面对孔庆祺进行了内查外调,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值得引起怀疑的地方,可他去过的地方很多,有些时间段上的活动情况无法进行详细追查。
孔庆祺自称是文盲,工作人员对他进行了明里暗里的测试,证实他确实是大字不识一箩筐,写自己的名字都费劲。
综合分析下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孔庆祺是敌特的嫌疑不能排除。
至于谈爱竹,对她进行调查后排除了她知情的嫌疑,所以才将她释放了。
张进山跟领导提出,是不是再派人去趟兰州,与兰州的同志取得进一步联系,把相关情况好好落实一下,孔庆祺是特务这件事还有许多不确定的地方需要查清楚。
上面采纳了张进山建议,又派人去兰州做了调查。
当时的条件和环境决定了孔庆祺摆脱不了是敌特的嫌疑,去兰州调查回来的结果是没有结果,事情就这样陷入了僵局。
证明不了你不是,那么你就是特务了。
在这种逻辑之下,孔庆祺的生路断绝,等待他的只有死亡了。
那个寒风凛冽的早上,孔庆祺与其他十几名死刑犯被一同拉上刑车,在新建的鹿城市人民体育场接受公审后,刑车将一众死刑犯用卡车拉到鹿城东郊的刑场。
山脚下已经挖好了十几个浅坑,离法场三十米左右有个缓坡,此时在坡顶上站着几个军人,当中有个中等身材、五十来岁、神情严肃、身上穿的军装已经洗得发白的军人。
这个人就那么随便的站着,披了一件军大衣,但身上的气势威严,显然是这群人里职务最高的领导。
死刑犯分两批执行,第一批被带下卡车押到挖好的土坑边,战士们命令他们跪下,接着就把他们毙了(具体不作叙述了),然后从卡车上往下带第二批,这里就有孔庆祺。
被五花大绑的孔庆祺站在卡车上等待着最后的时刻,人没有不怕死的,孔庆祺也一样。
枪声传入耳中,孔庆祺浑身抖似筛糠、两条腿更是软的要命,要不是被两边的战士架着,他早就瘫倒在地了。
车下有人发出命令,让把车上的死刑犯带下来执行。
死刑犯们被一个一个押下了车,孔庆祺是最后一个。
卡车的马槽很高,孔庆祺腿软的站不住,下面的人没接好他,孔庆祺直接从马槽里掉到了地上。
周围的几个小战士下意识地发出惊呼,有现场警戒的人员发现有异常情况,拉动枪栓子弹上膛,警惕地望向这边。
缓坡上的几个人脸色不太好,因为他们发现,来视察监督这次公审枪决犯人的大领导,正在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出了乱子的地方,眉头紧紧皱在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