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灯眼眶有些微微的发热, 她曾设想过这个答案千百遍,但此时真的听到柳惊眠承认,心中还是不免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
李浮白啊。
闻灯也不至于听到这个名字就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柳惊眠说他的那个故人是李浮白, 可是他对待苍衡的时候, 可没有任何的异样。
不要说三百年过去了, 柳惊眠就完全忘记李浮白的长相了。
“柳公子既然与李浮白是故人,为何我从来不曾见过你?”闻灯嘴角噙着笑,摇曳的烛火映在她的双眸中,眼波流转,她对柳惊眠说,“他的那些朋友, 我都见过的。”
李浮白对上闻灯的那双眼睛,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闻灯说:“我与他是在十方州认识的。”
“原来如此。”如果是在十方州认识的,那自己确实不会知道柳惊眠。
毕竟在那之后, 李浮白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只是……”闻灯依旧觉得奇怪,她向柳惊眠问道,“柳公子你真的有见过他吗?”
“十方州下, 我双目被毒雾所伤, 确实不曾见过他的模样。”
“闻姑娘这样问,是有什么原因吗?”柳惊眠问。
“没有。”闻灯不知道柳惊眠与李浮白当年在十方州下究竟发生过什么,自然也不想对他说出所有的事情。
“那他最后……他最后怎么样了?”她哑着声音问道。
“应当是陨落在十方州了。”
明明闻灯已经见到苍衡了,听到柳惊眠这样说,还是觉得一股难以忍受的痛苦化作冰冷的双手扼住她的喉咙,让她几乎不能喘息。
闻灯定定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柳惊眠,问他:“他只托了你照顾我, 没有说其他的话吗?”
柳惊眠被闻灯看得心中一悸,那些久远的往事在他的脑中清楚地浮现出来,他这一生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苍生,唯对不起李浮白与眼前的这位闻姑娘。
最后柳惊眠摇了摇头,对闻灯说:“没有了。”
闻灯有些失望地啊了一声,半晌后带着叹息说了一句:“这样啊。”
柳惊眠定然有事瞒着自己。
他刚才对自己说的故事有几分真几分假,恐怕目前只
有他自己知道了。
但或许,李浮白变成今日这般模样,与当年在十方州上经历的种种有脱不开的关系,闻灯向柳惊眠问道:“当年在十方州究竟发生了什么?”
柳惊眠别过头去,看着被烛火掩映着的屏风,他开口对闻灯说:“时间过得太久远了,我已记得不是很清楚,只隐约记得后来我与李道友在十方州下同一条恶龙缠斗了三天三夜,他的丹田被恶龙击碎,回天无力。”
眼泪从闻灯的眼眶中簌簌落下,沿着她的脸颊,滴答滴答落在桌面上,柳惊眠心中亦难受得厉害,那件事他做的并不后悔,只是到底是欠了他们的,好在闻灯并没有死去,她修炼魔功,沦为魔族,沉入魔渊。
只是这三百年来她过得这样艰难,又是否是李浮白愿意见到的?
他将帕子递到闻灯的手边,对闻灯说:“闻姑娘,你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闻灯接过柳惊眠递来的帕子,她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喝了冰凉的茶水,她将茶杯放下,抬眸笑着问柳惊眠:“不知柳公子是何方人士?”
柳惊眠道:“此事不便与闻姑娘说。”
闻灯嗯了一声,没有追问下去,她吸了一口气,如白玉一般的手指按着她有些发疼的额角,她站起身来,还有点晕眩,缓了一缓,对柳惊眠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打扰柳公子,我先告辞了。”
柳惊眠将闻灯一直送到客栈的外面,他不太放心闻灯,问她:“闻姑娘现在在什么地方落脚?”
闻灯说:“我在京城买下了一间小院,在长安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