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蝼蚁, 有何理由审我?”
苏黎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缓,没有落点,带着一丝轻慢的味道,却好像钻进了土行孙脑子里, 把他的想法毫不客气的揭露出来。
土行孙脸色豁然变了, 碍于师父在场, 他本就不敢表现得太过, 刚才也只是在细微之处稍有情绪泄露,现在被人直白的说出来,桀骜没了, 只剩下恐惧。
他能感受到从师父身上传来的怒气。
一个在犯了大错被直接被吓跑的人,他能有多大的骨气呢?
“是我一时鬼迷心窍, 师父让大王处置, 也是应该的。”
土行孙本就身量矮小, 现在又跪在地上低着头,简直像个被种在地里的土豆。
苏黎突然笑了:“错?面对仙人,人族从来都只有膜拜供奉的份, 仙人怎么可能有错呢?”
别说土行孙, 连惧留孙都抖了抖。
“按照人族律法,你所犯之罪三年起步,于仙人而言惩罚却是太轻。孤想了许多办法, 但都不甚满意。”
她往臣子中扫过一圈,众人皆是放缓了呼吸,认真听着。
纵观整个人族的发展,这也算得上第一桩审判仙人的事。其意义, 甚至远超土行孙所犯罪责本身。
苏黎:“毕竟在没有量刑标准的时候, 孤下手轻了民意难平, 邓九公又是忠心耿耿的老将,不好交代。要是下手重了又像是在泄愤私刑,所以孤思来想去,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以后再有仙人在凡间犯罪呢,也可以这么干。”
“听说你喜欢美女,那一定也不讨厌小孩是吧?”
甭管这话有没有逻辑,惧留孙反正是猜到了她的意图,不动声色的退开两步。
只要不连坐,怎么都好说。
苏黎朝虚空一握,抓出一条因果线,金线的主人正是地上的土行孙,土行孙脸色红红白白,脸上满是惊骇,脱口而出道:“妖尊苏黎!”
对于他们这些出生不过几百年的仙来说,妖尊已经是很久远的传说,却因为其过于特殊的能力,成了家长吓唬家里不听话男孩的头号恐怖故事。
时至今日,作为圣人的接引都因为被关小黑屋而销声匿迹了,能凭着这一手操控因果线的本事认出苏黎的妖、仙却多的很。
难怪,难怪明明传说中通天师叔祖的道侣是妖尊苏黎,现在又跟大王在一块,不是变心,这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啊!
土行孙转头想去看师父,被惧留孙眼疾脚快的踹了一脚。
别转头、别看我、别求救,你个倒霉玩意,为师救不了。
苏黎拨弄着手里的金线:“念你犯错未遂,便也让你感受一下怀孕未遂吧。”
她开始在金线上打结。
一个、两个、三个……一些死结、一些活结、一些结上加结……
说实话,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么玩反映到人身上会是什么效果。
——管他呢,不重要,死不了。
见过这种金线,并且惨遭毒手的王浩然看得额头直冒冷汗,突然就想起朝歌的“苏黎娘娘庙”。
像是晴空一道惊雷,刷的一下子劈在天灵盖上,砰的一下子就把天灵盖给劈飞了,他喃喃:“送子娘娘?!”
他早就知道苏黎穿越的是洪荒,但是直到今天他才把这人和朝歌香火不算旺盛的送子娘娘庙联系起来。
这不能怪他迟钝,实在是这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在百姓口中,送子娘娘“慈眉善目,脾气温和”。
咱就是说,这八个字哪个字它也和苏黎不沾边啊!
在朝臣里边王浩然年纪轻,地位却不低,身边全是重臣,这一声惊呼即使拼命压低了声音,也还是有好些人听见。
放空思绪、陷入呆滞、乃至嘴角抽搐的不知道有多少。
有那么几个前两天刚去庙里参拜过送子娘娘的年轻朝臣有点腿软。
一个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