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
“苏墨。”
两边的声音同时响起,互相掩盖。
陆洵兴致很高的跟苏墨科普网球知识,道:“只要你感兴趣,我做你的老师,给你打个友情价怎么样?”
“那你就是打骨折,我也请不起你这位世界冠军。”有几缕发丝从耳后跑出来,被她别过,如玉白皙耳垂上戴的是小雏菊的耳钉。
苏墨声线特别,像雪山上积雪化开的水流声,冰凉又鲜活,即便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也格外引人入胜。
陆洵噗嗤笑出声,“那就打骨折,请我吃顿饭就当学费了。”
苏墨淡笑,没回答,不清楚是答应还是没答应。
直到跟迎面的人错开,笑意才收起,垂了下眼皮,再抬眼时比刚才平淡许多。
她尚未做到完全的收放自如。
“傅总?”旁边的人见傅时朝没出声,过了几秒,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傅时朝敛眸,喉咙里应了声,片刻的时间神色如常,抬腿继续往前走,嗓音低冽,“你说。”
苏墨送走陆洵,便回公司上班,在她那堆做不完的事里醉生梦死。忙碌有一个最大的优点,极大程度的集中人的注意力,杜绝一切胡思乱想。
宋霜霜晚上有约,准时下班,走之前还不忘送上飞吻。
她家里有三个孩子,她是老二,是最不受重视的存在,从小受到的忽视多了,所以尤其爱热闹,孤单于她无疑是谋杀。
属于越没什么就越想要什么。
苏墨知道自己也不能免俗,才会一头扎进这段婚姻里。
她从电梯下来时,保安大叔打招呼,“又加班这么晚,天天这样,你们小姑娘怎么招架的住。”
苏墨加班当饭吃,加上外形又出色,想不记住都难。
“习惯了。”她道。
“天太晚了,女孩子不安全,最好让男朋友来接。”保安大叔关切道。
男朋友没有,前夫倒是有一个。苏墨点了下头,“先走了。”
“明天见。”
夜里下过一场小雨,现在雨停了,泛起了层薄雾,整座城市浸泡其中,透出来的灯光像是被罩了层毛玻璃,边缘晕开,并不规整。
苏墨朝酒店的方向走。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路口,完美的车身线条已经质感,在雾蒙蒙的天气里依然炫目。
毕竟是一套房的价格,就算再不懂行的人也知道,能买得起这车的人,非富即贵。
苏墨坐过几次,熟悉的很。
她看着傅时朝推门下车,穿着的是下午遇见的他时的那套西装,熨帖的没一丝褶皱,矜贵雅致,只是额头上一小块纱布格格不入,却打破了僵局,看起来没那么无趣。
这路边的路灯功率并不大,发出幽幽的冷白色的光,并不足以抵挡夜晚的黑,只晕染出一小片的光亮。
傅时朝大半个身子隐在暗中,瞧不清脸上的神情。
但苏墨很确定,他的视线跟她的一样,是落在对方身上的。
门卫大叔的嘴大概是开过光的,是有些灵性在身上的。
傅时朝在这里,等了近半个小时。
他工作多年,每一分钟时间都被安排妥当,在时间上没什么耐心,并不习惯等人。
但在看到那抹纤秀人影时,又觉得偶尔等待也没什么不好。
距离一近,两个人的视线不可避免的交叠。
傅时朝看出苏墨神情有些意外,他背着光立着,挺拔利落的轮廓像是被光影切出来的,他微顿了下,道:“肚子饿不饿?”
语气自然的,就像是在询问天气。
苏墨不禁失笑,失个忆还直接点亮了亲切属性,道歉跟关怀都会了,她倒没觉得多受宠若惊,毕竟清楚他只不过是一时忘了,忘了她,也忘了对她的讨厌,等恢复记忆,他依然是他。
现在的她,就像是拿了个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