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灵是个苦活计,整整三天,朱雄英、朱允熥,及齐王府朱榑父子六人,只进了少量的水,食物是一点没进。朱雄英、朱允熥、朱榑都是武将出身,打仗的时候,三天不吃也属正常。
可齐王府的五位小王爷,却熬得前胸贴后背,脑袋也晕晕乎乎的,年纪最小的朱贤𤍘,朱贤爀不仅忍受着胃部的抽搐,还要承受其父那双要喷火的眼睛。
不是朱榑不疼自己的儿子,而是他的跟脚,新皇是心知肚明。之所以没有挑破,那是顾及先帝颜面。
要是他们父子敢在这个时候,稍有失礼之处,这不正好给新皇要他们性命的借口吗?所以,不要说他们饿的迷糊了,就是饿死了,也得在这跪着。
当然,朱雄英显然也是注意到了齐王父子的异样,但看身披袈裟的朱梓,一边敲着木鱼,一边冲他摇头,也明白朱梓的用意。
想当年,朱梓出家,除了爱妻身亡,看破红尘外,就是用潭王爵,换齐王一家。这是先帝默许的,作为继承者,在齐王一家没有触犯国法的情况下,朱雄英都应该遵守。
“七叔,五位贤弟年纪还小,再这么熬下去,身子就熬坏了。”
“已经跪三天了,他们的心意,先帝也知道了。让他们下去,喝点粥,休息吧!”
反正距离三天整也没几个时辰了,看在朱梓的一片良苦用心的份上,他也就不较真了。而且,老爷子也未必愿意看到他们五个,所幸就让他们出去了。
朱榑当然知道皇帝潜在的意思,不会借着国丧作文章为难他们。这个大侄子,朱榑还是了解,虽然心狠手辣,但绝对个说一不二的人,从来说到哪儿,做到哪儿。cascoo.net
激动的有些颤抖的朱榑,张了好几次嘴,都说不出来话,只能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齐王府的五位王子,刚被内官们搀扶下去,鲁植便跑了进来,恭声禀报宁妃娘娘,以按照家法,送四十六宫妃、三十六宫女,殉先
。帝而去。
吧嗒,手中的茶盏滑落,朱雄英怔怔了一下,随即捶了捶自己大腿。先帝这一走,他是方寸大乱,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ωωw.cascoo.net
开什么玩笑,用人殉葬,这是多残忍的事。修一座皇家寺院或道观,派兵保护起来,不就解决了,为什么要采取这么极端的方式。
这活儿是宁妃干的,而且是完全符合家法的,朱雄英就是心里不愿意,也什么都不能说。
“鲁植,传旨下去,用人殉葬,吾不忍也,此事自朕止,子孙勿复为。”
朱榑是一脸惊诧,新皇果然有气魄啊,祖宗之法,说改就改,他就不怕被臣工们攻讦,说他不孝?
而朱梓却双手合十,报了一声佛号,随即言道:“陛下甘背非议,废陋习,救人命,乃大慈悲也!”
“陛下虽不在佛门,行的却是菩萨道,贫僧仅为陛下贺,为大明贺!”
自嘲的笑了笑,朱雄英拽过一个蒲团,盘腿坐在朱梓身边,沉声言道:“八叔,咱们俩就差五岁,从小一起长大,朕是了解你的。”
“你说你,从小调皮捣蛋,惹的祸并不比朕少。吃了几年的斋饭,就真的四大皆空了!”
朱梓从前就是个斯文败类,朱雄英从来就没想过,他能出息成这样,真成高僧了!这么看来,他不当王爷,改当和尚,也不错!
“皇上,不一样的,最起码在先帝那,是不一样的!”
此时,老爷子就躺在对面的棺椁中,从前不敢说、不能说的话,朱梓也不必避讳了。
朱雄英是根红苗正的嫡子,他惹多大的祸,先帝都能原谅,从来舍不得都动他一指头。可朱梓他们就不同了,脾气暴躁的先帝,可没有那多的耐心。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背不下来书,你皇祖就扒了我裤子,当着兄弟们的面,狠狠地打了我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