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亲军指挥使司
沐影进来时,朱雄英正坐在上面,单手拄在桉上,面色深沉的看着宋忠,对一个三十出头的瘦弱宦官动刑,一把凹刑肋刀折磨他声嘶力竭的哀嚎。
一个宦官,即便是犯了事,也该交内廷处置。弄到了锦衣卫,而且还是太孙亲自坐审,可是把这阉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抬举了。
“标下沐影参见。”,沐影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看到太孙摆手,随即自行走到太孙身边侍立。
敲了敲桉子,朱雄英扭头问道:“觉得他眼熟吗?”
还别说,不仔细看还没认出来,这不是南宫书房负责掌灯的管事-马文柏。他可是个老实人,不媚上也不欺下,究竟犯了什么事!
“问的好!犯了什么事,他犯的事儿可大了,卖主求荣,通风报信!”
“你知道的,孤这辈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身边的人出卖!”
自洪武十五年,朱雄英入主武德殿开始,对伺候在身边的人,向来是宽厚的。那怕是犯错了,也从不打骂,所以在南宫当差,对于宫人来说是一件很轻松的。
而马文柏能从一介净军提拔到管事,除了他本人老实本分之外,更因为朱雄英可怜他凄苦的身世。但即便太孙如此抬举他,他还是当了家贼,替人打探南宫的消息。
“因为钱?区区几十两银子,就能让你甘冒杀头之罪?”
“行了,你不用说,孤来告诉你。燕王府的马宝,是你的结义兄弟吧!”
朱雄英这话一出,马文柏的面色为之一变,嘴巴大的都能放下一颗鸡蛋了。是的,朱雄英已经知道一段时间了,之所以没动他,是因为没到时候。
走到马文柏面前,朱雄英笑着说道:“孤知道,知道我四叔关心孤这个侄子。孤也知道,你有原则,什么都不会说。”
说完这话,朱雄英摆了摆手,吩咐宋忠,人可以拖下去了,把皮剥了,送到直殿监去,告诉那些奴才,以后往南宫送人,仔细着点。
老实说,要不是顾念着后面的计划,朱雄英真想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顺着这个线头挖下去。再将这张皮直送北平的燕王府,好好羞辱一下朱棣那老狐狸。
听着外面撕心裂肺的嚎叫,沐影是频频皱眉。是,她上过战场,比这血腥百倍的场面,她都见过。
藩王窥探南宫,以臣监君,乃可杀之罪。太孙非但没有深究,反而还帮着杀人灭口,将罪过都推到直殿监区身上。搞了这么大个排场,却放了个空炮,这不是太孙的性格啊!
“沐影,你在孤身边多久了!”
“自洪武二十三年起,标下便追随殿下,马上满三年了。”
哦,点了点头,朱雄英回到座位上,笑着又问:“那你说,孤对你怎么样,比太子爷如何?”
沐影从军的事是太子批的,虽然知道她是东宫的人,但朱雄英也从来没把她当成太子插在他身边的探子。
也一直以为,太子让她到自己身边,无非是担心常森、宋忠他们粗心,照顾不好自己。
朱雄英也没多想,不仅圆了她当花木兰的梦,更是处处提携,一路把从小小百户,提拔成为锦衣卫指挥佥事,司职南宫,任侍卫指挥副使。
在南宫,她是继常森、宋忠之后,唯一可以随意出入任何地方的人,被朱雄英引为心腹中的心腹。
“是啊,孤对你推心置腹,可你跟孤却藏着掖着。”
“沐婕,沐大小姐,孤的太孙妃,你藏的可真深啊!”
沐家大小姐,一直都以貌丑而遮面,即便是拜访哪家的女卷,也是带着面纱。而朱雄英也曾问过多次,沐影皆以其多病应付过去了。
今儿朝廷行问名礼,沐家大小姐,是一定要在府的。好巧不巧,沐影告假了,直至问名礼结束了,她才赶到指挥使司。
从小善围说,她回府帮忙了。朱雄英就想明白了,她回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