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一边净手,朱雄英一边回道:“幸亏他的心脏长的地方与别人不同,否则咱们就要给他烧纸钱了。”
拿着毛巾擦手的朱雄英,坐在蓝玉的身边,澹澹道:“孤把他安顿在西安养伤,伤好后,就近在西安带兵了。”
“他与凉公不同,还年轻,缺乏历练。有两位舅父在,他也能收敛脾性,安心实务。”
论起打仗的本事,常森跟蓝玉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说的更不客气点,有可能,一辈子也赶不上蓝玉这般军功。可他胜就胜在忠心,而且这忠心是对朱雄英一个人的。就凭这一点,便值得他花心思去培养。
而蓝玉当然能听出来,朱雄英话中的意思。蓝玉是东宫的心腹没错,可这辈子也仅仅止步于次。等朱标这一代过去后,蓝玉也将垂垂老矣。
不管蓝玉心里怎么想,亦不管蓝家有多少英才,除了回凤阳养老,再没别的什么出路。
点了点头,蓝玉起身告辞,走到门前,回头说了一句:“雄英,别记恨舅公势利眼,舅公也有难言之隐。有些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不是蓝玉利益熏心,只顾眼前的利益,为了升官发财,非得靠向了太子妃吕氏,与黄子澄等人一般把所有的宝都押在朱允炆身上。
而是朝廷波诡云谲,后宫争斗血腥无比,太子年轻,很多事都是说不准。朱标与皇帝不同,他是个把权柄看的很重的人。登基之后,怎么能容忍一个随时可以取代自己的储君呢?
蓝玉是军中大将,手中重兵,又是太孙的至亲,他要是像常森那般与太孙走的那么近,势必让太孙的势力成倍增加,更会加剧父子之间猜忌。所以,他只能虚以委已,以待来日。
可蓝玉没有想到,仅仅不到十年时间,成人的朱雄英,头角峥嵘,又建立了军功,已然有了明君风范。
而自己一肚子的苦衷,却无法倾诉,只能埋在心里,忍着,再忍着。这大明朝将来,最吃香的老勋贵,便以韩国公李善长一系的老臣、子弟了。
瞧着蓝玉神情寂落的走出衙门,蒋瓛却很狗腿的进言:“殿下,这可是拉拢凉公的好机会,您?”
撇了蒋瓛一眼,抖开袖子,朱雄英却告诉他:“政治只有输赢,没有对错。他站错了队,没有机会了。”
悍将-蓝玉,再勇悍,也只能于此。只有朱雄英在储君的位子上一天,他就能只能抱着笏板,在奉天殿傻呆呆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