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陕西行都司衙门
新任都指挥使-郑国公常茂,掐腰站在衙门正堂,破口大骂。起因是贺兰山的耿炳文,发了一本调兵文书,给陕西行都指挥使司。
命其调集西宁卫、古浪千户所、庄浪卫,从黄羊川、水登两地出关,扫荡大小松山鞑靼所部。且明令,以一个月为期,期至不克,千户以上皆斩。
“他以为他是谁?右军都督府的左右都督吗?”
“他把老子放在眼里了吗?换句话说,他眼里没我,还有常家么?”
同为一等开国功臣,皇族外戚,常茂比他的爵位还高一等,他耿炳文凭什么颐指气使的下这样的手令,就凭征虏左军的大将军?
耿炳文威风抖错地方了,他节制的秦军中,并不包括常茂提领的十二卫兵马。
陕西行都指挥使司属于右军都督府,除了兵部、右军都督府的左右都督,常茂不用听任何人的调用。让他手里的“便宜行事”之权沤肥去吧,老子就不去,他能怎么样?
都指挥使同知-开国公-常升,递了一杯茶给兄长,然后拿起桌子上的军令,翻开指了指署名处。再耿炳文之后,还有征虏左军-监军的签押。
大哥是气湖涂了,没有仔细看落款。这左军的监军,可是他们的外甥-虞王-朱雄英。就算兄长不看耿炳文僧面,总得看自己外甥的佛面吧!
自从兄长获罪黜免后,皇帝虽然没有苛待常家,却也没有委任要职。他们兄弟也只能仰人鼻息,靠着宋公余威在官场过活。
而这次皇帝突然赦免常茂,复其爵位,归根到底还是看在虞王的面子上。他的年纪不小了,没有一个像样的母族,面上实在说不过去。否则,依着常茂在皇帝那留下的坏印象,复爵,且得等年头了。
唉,被戳中心事的常茂,叹了口气:“不是为兄端架子,而是耿炳文不厚道,他在贺兰山吃肉,总得让咱们喝点汤吧!......”
是,如果常茂愿意附会,装个湖涂,以耿炳文提调陕西军务,从其便宜行事之权,朝廷也不会说什么,跟不会追究。
可大小松山只有少量的鞑靼,和蚂蚁一般没什么战斗力的马匪。打家劫舍,欺负边民,他们或许是一把好手。可说打仗,那就是乌合之众。
让常茂出这么多兵,还要求携带大量火器,这不是拿大炮打蚊子吗?弄得跟前元主力作战一般,传到朝中,没得惹人笑话。
打一些散兵游勇,马匪暴徒,能有多少功劳?出这么多军队,开支这么大,结果却是入不敷出,好说不好听啊!
“大哥,小弟却以为这兵非出不可。”
朱雄英能在这本军令上签押,就说明他是赞同此事,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扫荡大小松山计划的始作俑者。
常茂原来在北方领兵,后又被闲置龙州,基本没怎么在应天待,更是很少与虞王来往,不了解他很正常。
可常升每年都会奉旨回京觐见,与外甥经常见面,也听老三-常森说过不少殿下的事。拿秦王-朱樉的事来说,杀伐果断,展现无疑。
陛下对的宠信,更是一日胜过一日。朝中已有流言,说虞王大婚后,便会被立为太孙,把错过的册封年,给找补回来。
“大哥,你得拎明白了,虞王才是常家真正的依靠。”
“只有他好了,咱们才好。只有他入主春和,常家才有将来。”
“过去,他还小,不需要咱们出多大的力,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北伐刚开始时,陛下就让年仅十三岁的谷王朱橞,赴上谷建藩。那个地段是防御北元的前沿,与北平互为犄角,互为屏障,进而落实诸王戍边的政策。
也就是说,往后边廷兵马的指挥权,要么在诸王手里,要么就要是东宫掌握的将领。包括让虞王到秦藩任监军,都是陛下在为将来布局。
用常升的话说,甭管大小松山的是散兵游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