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都察院回来的翌日,朱雄英这刚起身,还没洗漱完,朱允熥又惹事了,十岁的孩子,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上蹿下跳的没个闲时候。
要不是武德殿的女官-郭馨,西偏殿估计就走水了!一大早就玩火,还弄得灰头土脸的。看他狼狈的样子,朱雄英也不好再说责备的话。
给这哭丧脸,又屡教不改的小子,一边擦脸,一边说道:“你以后多给我惹点事,啊!”
搓着手,朱允熥满脸都是讨好的表情:“大哥,这个,这个。我就是,失误,对失误。”
失误?
这个词用的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朱允熥就没有不失误的时候。总是拿失误当借口,连不苟言笑的郭女官都只能无奈的摇头。
算了,淘就淘吧,天家的子弟,能自由自在几天呢,让他能快乐一天是一天吧!
只是吩咐郭女官,看好这小子,不要让他伤了。这偌大的皇宫中,除了宁妃赐他的这位女官,朱雄英实在不放心把弟弟交给别人。
御前来人传话了,要他去武英殿见驾,皇帝那边还等着呢!
武英殿,见朱元章又在扯身上的袍子,朱雄英微微一笑。老爷子,当了这么多年皇帝,却还是穿不惯龙袍,能不好笑么?
于是,朱雄英挥退了宦官,亲自上手,帮老爷子把舒适的棉袍换上,还将翼善冠换成了九龙冠。这活计,多年来,他干了不知多少次,轻车熟路的很。
“累死我了,这衣服非得穿成这样才是皇上。”
“体统?胡扯!朕打天下的时候,咋不知道这么多规矩呢!”
怼完了身边的宦官,朱元章转过身来,笑着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昨儿这小子在都察院,拿捏詹徽的事,他都知道了。
“这个李先生,恩,把你教的不错。”
“你爹对他,那是交口称赞,满意的很啊!”
恩,“当然,朕也很满意!”
是的,这是心里话。对李善长,朱元章的心里,一直都是有疙瘩的。倒不是说,他在朝中有多大的威望,有多少交心的朋友。
那是很多年前的老黄历了,他和郭天叙争夺帅位时,李善长竟然不识天数,选择了郭天叙那个废物。
这种朝秦暮楚的行为,的确很不像是一个智者该做的选择。换成刘伯温,绝对不会如此。
这件事,让朱元章久久不能释怀,胡惟庸一桉时,依着朱元章嫉恶如仇的脾气,早就应该收拾掉了。
但马皇后苦口婆心的劝谏,甚至不惜以国母之尊拜倒浮尘,朱元章才手下留情。现在想想,皇后说的对,刘伯温不在了,大明朝的文臣,李善长当居第一,留着他于国有益。
如果当初,要是一意孤行,把李善长杀了,谁能为他教出这么一个好孙子呢!
“你爹啊!是正人君子,有些事,他的确不该知道。”
“你做的不错,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都没说!”
昨儿听老大来请圣谕相机处置蓝玉,回护之情溢于言表。朱元章就知道,宽厚的朱标,还不知道蓝玉与詹徽之间是怎么回事。
嘴上时刻有个把门的,哪怕跟自己的爹,也是说半句留半句。这样小的年纪,就有这么深的心思。这小子要不是他的孙子,朱元章现在就掐死他。
朱雄英能怎么说,只能顺情说好话:“父王是个念旧情的,回护凉公也是情理之间的事。”
念旧情?
恩,这小兔崽子是拿话点朕呢!洪武十一年,太子妃常氏薨,作为太子妃的亲舅舅,蓝玉竟然在其薨逝一个月后,主动上表请朱标扶正吕氏。(为故事情节铺排,后面有反转)
是,吕氏受宠,即便没有蓝玉的奏本,朱标早晚也会这么做。逝者已矣,人死如灯灭,他蓝玉不过是顺势而为。卖了吕氏一个人情,让他的仕途更好走一些。
可他这么做,无异于把朱雄英哥俩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