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她不是很想见任何人,也很少再跟外界联系,包括她的父母。
她知道自己挺任性,大约是了解自己固执骄傲的性子,那些爱她的亲人朋友,挺尊重她。
在这儿的两年,过的很平静,慢慢捡起的梦想,画工虽然依旧蹩脚,好歹还能画点东西。
这家疗养院位于深林深处,天然氧吧,环境清幽,规模不大,倒是精致,面对的大都是极其重视隐私的高端人群。
汪林莞从起初的毫无生气,渐渐的愿意主动接近人,到现在,交到了朋友,身边还多了一个很粘人的小姑娘。
中瑞混血的小孩儿,像个漂亮的瓷娃娃,十分吸睛。
听说是目睹了父母被枪杀,而留学了心理创伤,最初是不愿意开口讲话的,一年前才逐渐开口。
据说,是因为那小孩儿很喜欢的一个大哥哥,长挺帅,人风趣幽默,一年总会在这儿待上几个月,就在令人郁闷的漫长的冬日。
极夜之下,本就很容易抑郁,对于她们这些特殊人群而言,那就是双倍buff。
汪林莞不清楚旁人有什么反应,她在漫漫冬日里,十有八九是不太清醒的状态。
莎拉笑言:“林,你不知道吧?nana是个超级颜控,温蒂做了多少努力都没能让她开口说话,被一个陌生帅哥给摆平了。”
“可惜你那时总是昏昏欲睡,一天里清醒的时候也不多,没能见见。”
汪林莞惊讶:“这么灵?”
“是呗。这小孩儿好逗,扯着人风衣,说让人等她长大后,给他当女朋友。”
“……”
她对旁人的事情不感兴趣,碍于情面,敷衍地点点头,夸奖一番,“有抱负。”
“诶,那小孩儿不是让你教她画画来着?”
汪林莞收了画笔,将画架挪到角落,“是有这么回事儿。”
“今天倒是没来。”莎拉耸肩,“小孩儿最近在画她的大哥哥,我瞧了眼,越来越像那么回事儿了,还挺像。”
天才跟疯子往往在一线之间徘徊,汪林莞带过那个小姑娘几天,确实挺有天赋,是颗好苗子。
只是这小孩儿从来不愿意画人物,比起人,明显是自然对她的吸引力更大。
她们口中那个所谓长得很帅的“大哥哥”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打破了这小孩儿极端固执的原则。
短暂失神间,听莎拉喟叹一声:“nana要出院了吧?院长说月底就有人来接,你呢,是不是也快了?”
“大概。”汪林莞偏头看她,“你呢?”
莎拉耸耸肩,像是不在意,“我不出去了,这里挺好的。”
“外面的世界我适应不了,与其被别人反复送过来,倒不如一直待着一了百了。”
不太想陷入这种伤感情绪,莎拉笑问:“你呢?也是被家人送进来的?”
从这小姑娘进疗养院,莎拉就很少见到她的朋友家人过来探望,别说探望,电话都没几个。
怎么想,这姑娘可能不受家人待见,扔过来后,就不再管了。
莎拉仍在发散思维,眼底不禁带了同情,然而下一秒,就听小姑娘笑意浅浅地回,“不啊,我自己丢我自个儿过来。”
理解她的言外之意后,莎拉先是一愣,冲她竖起大拇指:“是个狠人。”
小姑娘眉眼弯弯,“过奖。”
两人闲聊一阵,不知怎的,又转到nana等待的那个“大帅比哥哥”。
大约总是听她们提起,久了,她不免好奇,问莎拉:“那人也住这儿?来探病?”
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疗养院有规定,每年探视次数有限,且不可逗留,更别提过夜。
那人能在这块待上一整个冬天,要么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要么跟他们一样,也是病患。
“病友哦。”莎拉跟她一样好奇,“但他似乎只在冬天来,你说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