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林莞伸出指尖拭干滴在手背上的水珠儿,偏头看了眼床头。
小夜灯光线温暖,整夜长明,明明已是隆冬季节,大约是室内温度高,竟还有小飞虫绕着光线起舞。
她就站在那里盯着环绕的小飞虫,脑海里翻腾着的,却是今天他那句玩笑似的“大白鲨”。
那晚没什么意识地摸完人,被他今天用玩笑的方式轻描淡写地绕过去,却又在她想要靠近时,半真半假的警告。
——混黑.道的男朋友都很坏。
——小朋友小心点儿,别被坏男人吃了,懂?
看似玩笑,是不是又饱含了真心呢?
其实是想告诉她,他那样的,不要碰,对吗?
他看出来她的心思了吗?
还是说,单纯只是在玩笑?
她握着毛巾在床头枯坐许久,理不清楚个中滋味儿。
直到眼皮开始发沉,小夜灯的光晕也变得忽明忽暗,看不真切,她的脸颊挨着抱枕。
睡着的前一秒,她默默祈祷着,希望今晚不要做奇奇怪怪的梦。
结果,这晚,那些扰人心神的梦再度袭来。
惯常做的紫色的梦,颜色似乎浅了些,一望无际的边缘生出了一小簇白色小花,在风中微微摇曳。
她弯腰去采,手指碰上纯白花朵,纤细的手腕忽然被轻扣,她愣了下,偏头看他。
还是令人脸红心跳的黑色丝质睡袍,衣襟半敞着,这次他不像上次那么痞,看上去甚至有些许冷感。
盯着她瞧了几秒,他忽然笑了下,强势地将她扯过来,手里的花朵被风吹散,他低头贴近她微颤的唇,不太友善地问她:“怎么回事儿?随意摘人的花?”
“……”
他笑,深棕色的眼睛情意浅浅,“不是让你远离坏男人么?”
“……”
“啧。”
花朵在她手里摇曳,他低头咬住,她红着脸望着他,见他将花朵一点一点吞下去,好看的薄唇被滋润得水光潋滟。
被碾碎的花朵从他的唇渡过来,她从他唇里尝到了馨香的滋味儿,不知是花朵的,还是属于他本人。
他不带任何感情地亲她,嗓音却哑到几近呢喃,“麻烦的小朋友。”
“……”
很近,又很远。
她少女时代的,对他的渴望与所有期待。
不服输的性子让她产生近乎暴躁的感觉,无法满足这样的浅尝辄止,她主动踮起脚尖,勾着他,扯下来。
气哼哼地咬上他的喉结,“你是变色龙吗?一天一个样儿?!”
“装什么装?装什么装?”
“等我钓到你,就把你狠狠地甩了!”
似乎觉得这样依旧不够发泄,末了,干脆伸手将他抵在透明的墙上,却被他扣着手腕,摁回来。
要笑不笑地盯着她,一字一顿:“你、完、了。”
“?”
忽然,真变成了一头很漂亮的大白鲨,张开嘴将她一口吞了下去。
“砰——”
脑袋撞在了硬邦邦的床头,汪林莞疼得抱着脑袋哼哼唧唧出声,所有的旖旎全都消散,只余下未曾满足的空虚。
救命——
她到底在做什么奇奇怪怪的梦!!
梦里,似乎挣脱了一切枷锁,又变成了曾经的中二少女,并且做了自己清醒时完全没想过的事儿。
将绯红的脸颊埋在床头,平复了许久的心情后,她起身去浴室重新冲了凉。
做了这种梦,冲完凉后,再也没了睡意。
随手拿了磕不动的资料书,看看能不能催催眠,结果看了个把小时,反而越来越清醒。
汪林莞一头黑线:“……”
梦这么厉害的吗?
比她吃药还管用?
偏头看了眼旁边的瑜伽垫,她犹豫一秒,合上书,铺了瑜伽垫,特地还换了瑜伽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