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的曾祖父讲给祖父听,祖父又讲给父亲和我听。”
“我那时候年少懂得什么土木堡之战?又如何懂得呢北京保卫战?”
“但就在去岁,这靼虏的几十万大军,直逼北京城下……老夫曾在城墙上望过一眼,那一眼过去差点就把老夫吓个半死。”
“如若不是天子圣明,指挥着几万的大军将这三十万大军杀的丢盔弃甲,我们又如何有机会坐在这茶楼里面听这报纸喝这早茶?”
这个时候,又冒冒失失的跑过来两个身穿士子服的年轻人。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朝廷里面的奸臣,都在商量着要释放放那播州土司杨应龙呢!”
本来众人看着两个年轻人就有些眼生,但是一天这话都坐不住了。
“什么,朝廷里竟然有奸臣,帮着杨应龙这个畜生?”
“糊涂虫,简直都是一群糊涂虫啊!”
忽然之间,有个食客站起来说道:“那报纸上不都说了吗?这杨应龙偷偷潜入这北京城,就是为了贿赂官员!”
“我看了,只想救出这杨应龙的官员们,估计都是受了他的贿赂,想要从他身上捞银子呢!”
听到这个分析,一众食客们都点了点头。
“呸!狗官!”
那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又忧心忡忡道:“到时候这是朝堂之上,怕是免不了一番争执,肯定都要含沙射影的攻击咱们的皇帝陛下。”
“为何这圣天子在朝总是不能风平浪静?”
这时候,有个久久不开口的中年人,突然问道:“二位先生是怎么知道,有官员要营救杨应龙呢?”
其中一个比较瘦削的年轻人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等朝廷机密,本不是我等能够插手的事情,但是我的一个亲戚为书吏,就在这内阁里当值。”
“而且听闻这杨应龙出言不逊,皇上气愤不已所以都把常朝给推迟了一个时辰呢。”
“只可惜我等只是一介白身,对这朝政也没有办法……”
一个食客猛然锤了一下桌子,“朝中有奸臣,我等岂能够坐视不理?”
这一幕,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上都在上演。
……
午门外的官员们,在焦急的等待了一个时辰之后,终于得到了旨意。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陛下!”
行礼之后,站在百官之首的张四维抬了抬头,就发现坐在御座上的天子面色阴沉的可怕。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太监喊完之后,就听到有人咳嗽两声,随即,兵部武选司主事就站了出来。
“臣有本奏!”
看到此人站了出来,朱翊镠眯起了眼睛,“讲。”
于是,兵部武选司主事从袖中拿出一本奏疏,高声道:“臣请陛下诛国贼提督东厂太监高兴安!”
百官们都知道,这兵部武选司主事会弹劾高兴安,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出手竟然就想诛杀高兴安。
高兴安是何人?
是当今天子还是潞王之时的贴身太监,深受其恩宠。
现在他跳出来要杀高兴安,就无异于是在抽天子的耳光。
朱翊镠沉默了一会儿,再度开口:“为何?”
兵部武选司主事慷慨激昂的说道:“陛下明鉴!我大明宦官之祸屡屡发生!”
“这王振、汪直、刘瑾就是前车之鉴!宦官掌理厂卫,可以不经国家司法机关,秘密逮捕和杀戮朝臣,使厂卫成为宦官对付异己的机构。”
“而本朝的高兴安深受圣眷,但却依仗陛下的信任为非作歹,就在昨天夜里他竟然率东厂鹰犬当街杀人,实在是天地难容!”
朱翊镠淡淡道:“那是朕授意的。”
兵部武选司主事好像就在等朱翊镠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