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书房。
张四维一脸淡然的端坐于案桌之前,手执长卷,津津有味的品阅着,哪里有一点生病的样子。
就在这时,张四端快步走了进来,来到了张四维的面前,微微躬身道:“见过兄长,外面那一群阿谀奉承之人已经全部被我给赶走了。”
张四维则是缓缓的点了点头,开口回应道:“做的不错。”
“不过这一次张江陵在南京突然病重一事,你怎么看?”
听到张四维的发问,张四端不假思索的说道:“想必这件事情是真的,毕竟这一次连陛下都选择南下了。”
“张江陵这些年来一直把持着朝廷中枢,虽然我觉得此人窃居高位已久,但其日夜操劳,现在病重也做不得怪。”
“估计现在的张江陵已经是只有一口气悬着,命不久矣了。”
张四维点点头,“张江陵此人我是又爱又恨。”
“吾在内阁之时,他张江陵何曾分我半点权力?内阁次辅……说出来倒是好听,实际上不过是他张江陵的一个属吏罢了。”
“不过确实如果张江陵去世的话,兄长的元辅一位可就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毕竟现在朝廷上的人除了兄长都没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等了这么多年,兄长也终于等到了。”张四端沉吟片刻道。
“没错,张江陵现在估计是活不了多少时日了,不过这些时日还是尽量低调为好。况且张江陵的党羽众多,朝廷之中几乎都是他派系的人……”
“等张江陵逝世的消息传来,我担任内阁首辅之时,这样一切才盖棺而定。”
“吾本来都对这些看淡了,这哪曾想有朝一日能成为首辅?但在这之前不要妄下断言,对外的话最好也不要谈及此事,现在正是敏感时期。”
“做事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不要落下了把柄。”张四维一脸认真的说道。
“兄长放心便是,这一段时间不会给兄长惹事情的。”张四端脸上恢复了严肃之色。
“前几日我已经在府上嘱托过李植等人,不要妄生事端了。”张四维站起身来,“你也帮我盯着朝中这些官员的动向,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是。”
……
朱翊镠已经下了船,得了旨意的南京守备太监早早就跟南京守备勋臣李言恭带着南京衙门的官员在南京城外二十里出迎。
这一路下来,船上的颠簸让朱翊镠的脸色有些苍白。
虽然走的是运河航道没有什么大风大浪,但现在大明的船只的稳定性跟后世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翊镠没有下马车,而是掀开了车帘,“诸位爱卿都辛苦了。”
“随朕先入城吧。”
这时候,南京守备太监谄媚的小步跑过来,“万岁爷,奴婢跟诸位大人们为您摆了酒宴……”
“朕说过了,各府县不得铺张。”朱翊镠望了南京守备太监一眼,就放下了车帘。
南京守备太监杨中吃了个闭门羹,悻悻的退下了,不敢再言语。
虽然作为司礼监派出的近臣宦官,但杨中从来都没有面前新天子的机会,所以他就想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讨好一下天子……
但是他倒是没有想到这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再跟着马车往南京城走的时候,他甚至不能听到身后的官员窃窃私语发笑的声音。
听到这里,他就有些气急败坏。
他咬牙切齿的想要回头观望一下,但是又畏惧在天子面前失仪……
天子前来了南京城的消息早有人前来禀告到张府了。
“相爷!天子来南京城看您了!”游七一路小跑,冲进了张居正的卧房。
此时的张居正刚刚服了药,正觉得头脑恍惚。
听到游七这么说,张居正只觉得自己可能是已经出现了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