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倪大龙摔在甲板上的响声,因为他的体型而加倍的隆重,使得所有盗匪的注意力都被集中过去,跟着齐齐望向船舱。幽暗的舱门里,款款踱出一个披着紫色软烟罗的蒙面女子。她的三千青丝以云雕木钗高高盘起来;保守款式的月白深衣搭配一袭淡绿的绸裙,显得十分清吟;鞋面绣着白牡丹;丝质面纱下隐约流露出来的几分艳色,便叫人看呆。
张二河最是懂女人,一眼就看出来,这女人新近破|瓜不久,烟波流转间,总不自觉地透出一种介于妩媚与清纯之间的荡人妖冶,对他而言,这是世间最顶级的催情剂。他发出一声低吼,“她是我的,谁都不要跟我抢!”他似乎忘了倪大龙的遭遇,连兵器也丢了,色授魂与地张开双臂,向女子猛抱过去。
女子不知怎么的一闪,张二河“啊呀”一声痛叫,就摔在甲板上动也不动了。
倪大龙却看清楚了,女子以极快的手法,将一根细长尖锐物刺入了张二河腋下,他忍住爆粗口的冲动,爬起来对李少琦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与他一左一右包围过去。
多年的刀口舔血的日子,让李少琦尽管也被女子的美色所迷,却不会像张二河那样连命也可以不要。他清楚地知道,这女子绝不是善茬,若不当心应对,恐怕这日子也就过到头了。方才那一道深不可测的剑光,始终在他脑海中盘旋,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而是步步为营,用着他最喜欢且出刀最快的姿势高举着大朴刀,向女子慢慢地靠过去。
“谁派你们来的?”
女子的嗓音珠圆玉润,跟她清冷的语调着实不搭,但是可以听出来,面对穷凶极恶的盗匪,她显得十分从容。
李少琦小心翼翼地张开五指,使掌心得到一丝清凉,然后更用力地握紧,就在这时候,他感觉右下方突有一股恶风袭来,心中大惊,眼前女子分明动也未动,怎么就出手了?未及多想,他气沉丹田一声猛喝,大朴刀猛然下劈,听见一声痛叫,他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自家二哥张二河,大朴刀劈入了张二河的肩膀,半个刀身陷下去,鲜血如酱汁般激射出来。
“二哥,怎么是你?”他皱起眉头来,正要向倪大龙请示,张二河突然面露凶狠,猛一张嘴咬断刀刃,跟着扑过去,一口咬断了李少琦的脖子。
“三弟!”倪大龙尖叫一声,跟着瞪向女子,“你对老二做了什么?”
“谁敢动主人,我就要他死!”张二河在李少琦身上借力,猛地扑向倪大龙。
“那你就跟三弟一起上路吧!”倪大龙面露残忍,双手呈龙爪,往虚空一个划拉,张二河扑到半途的身子就“喀嚓喀嚓”一阵响,落在地上时已扭曲得面目全非,死得不能再死。
转眼间,三个头目惨死两个。杀人不用三招的李少琦,才用了一招,而且还是对自己人;吃人不吐骨头的张二河,咬的是自己三弟
的脖子。
倪大龙咬牙切齿地盯住女子,一字一顿地道:“不论你是谁,我会一点一点捏碎你全身的骨头,然后剥下你的皮做灯笼!”
“到现在你还认识不到自身的界限?”女子有些失望道,“是官敬能太纵容你,还是你天生就这样目中无人?”
听到“官敬能”这三个字,倪大龙心里一跳,因为这个名字的主人正是穆云宗的宗主。能随随便便叫出这名字的,岂是等闲之辈?但他的凶恶残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服天地道统,恣意妄为就是他的人生信条。
“官敬能算个屁!”他怒吼一声,向女子飞身而去,虚空被他的龙爪搅起乱流,女子的身形在他的眼前扭曲起来,他狞笑着,仿佛已抓住了女子,正准备分尸泄愤。女子突又消失,再出现时,已到了他的左侧,三道寒芒分向印堂、百汇、气海三处要穴,他手上功夫再如何厉害,心智一下子被夺,也无法再做出任何反击,跟张二河一样,突然就软倒在地。他再爬起来时,狞恶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