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有心了。”燕离只是摇了摇头,然后目光在书架上扫视挑选,时间不多,只能看一些可能有线索的书。
小春适时端着一盏茶进来,没好气的说:“小姐,我真搞不明白,您的好心好意,老是被人拒绝,明知道别人不会接受,您为什么还要做多余的事呢?”
般若浮图笑着道:“不能因为善行无果而不行善。”
小春很不服气,却知道自己辩不过她,索性转身离开,并低声咕哝:“沈流云不就是教了你一点东西么,犯得着要死要活,天天往这凑么……”
燕离没心情跟小姑娘计较。这时看到角落里放着一本很残破的纸质书,他走过去抽出来,只见封面上写着:天启纪事。是一个叫刘嵩的人所著。
这个名字很陌生,但《天启纪事》听着就很有些大气,不知为何蒙尘至此。
翻开扉页,上面写着:狂生纪事,潦草几笔,书天启二三事。
前言很有些漫不经心,就冲这态度,他的书就不可能被广而推之。
第一页写着:广源十八年,庆皇帝驾崩,举国哀戚,武皇登基,改年号天启,时年武皇十七,广猎天下美男,充入后宫,荒淫无度,怠废朝政,中书仆射傅盛元,中书舍人刘文通,知事舍人刘进等谏言未果,被处缢刑……
燕离知道武帝早年很干了一些荒唐事,没想到竟荒唐至此。现今史书都没有记载,原来不是史官不用命,而是不敢写。
他对武帝的风流韵事不感兴趣,匆匆浏览概略,便往下翻。渐渐有些不耐,正打算弃书,这时看到一行字:天启六年,武皇取“冰魂幽露”回赠胡族来使。
他的精神为之巨震。“居士快看!”声音很激动,将《天启纪事》拿给般若浮图。
般若浮图看过之后,陷入沉吟,过了片刻道:“天启六年,神州乱象初显,其时胡族已有反心,频频来朝,行阿谀奉承之事,为的是麻痹武皇帝。武皇帝不知是计,时常回赠宝物,没想到其中就有冰魂幽露。但今时胡族已灭,其族地万里飘雪,要去哪里寻这幽露?”
燕离的心立时一凉,颓然坐倒,道:“我也听说,幽州西北部被冰雪覆盖,活物不存,生人不能进。”
般若浮图宽慰道:“燕公子切莫灰心,尚书台有个睿宗阁,专一陈置关于异族的文集和档案,或许有线索也说不定。”
燕离强作精神,道:“在下立刻去一趟。”
尚书台他不陌生,称得上熟门熟路,新任尚书令他更不陌生,称得上刻骨铭心。
顾时雨迎出客堂时,很是惊讶,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原来是燕小兄弟。”内院任何一个学生,都不会被怠慢,就算是尚书令,也不会摆架子,说不定哪天燕离的身份窜一下上去,比他还高。
他的额上的鼓起的包,如同臭脓一样的丑陋,燕离必须要很大的定力,才能按捺住杀意,微微地露出一个笑容:“顾大人,别来无恙。”
“不敢,您可是朝廷未来的顶梁柱。”顾时雨客气地拱了拱手。
二人分坐,侍从按惯例奉茶。
顾时雨等燕离喝过了,才又道:“今儿喜鹊叫门,才知有贵客光临,未知小兄弟来找本官所为何事?”
“是这样,小菩殊先生留给我们一道题,关于胡族,在下想从睿宗阁里找一些资料,不知可否借阅?”
“原来是她,传闻小菩殊治学严谨,不愧是她教出来的学生。这个好说。——来人,给燕小兄弟带路。”
燕离没想到那么顺利,便跟着侍从往府库走去。
睿宗阁是尚书台特设的文库,早在太祖时就有记录异族的惯例,不过武帝时设了裁决司,对异族的调查研究被裁决司接手,此后就搁置了,但历代帝王也不曾撤销睿宗阁,于是一直流传下来。
睿宗阁里的旧档并不多,都是有价值的文献,燕离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将关于胡族的部分全部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