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回头去看,郗流玉刚好放下酒盏,带着飘红的眼尾无辜的看她。
她瞪了七皇子一眼,愤而起身。
“走,回去。”
她拉起小坏蛋要走,为了避开她受伤的手腕,公主刻意选了个别扭的姿势,拉住了她另一只手。
她的想法根本不对,小坏蛋就应该被好好的藏起来,总归她地位特殊,对皇位也有一争之力,不需要其他人,她也可以护好她。
公主气冲冲往外走,小坏蛋醉醺醺的,漂亮的眼睛像沾着露珠的桃花,但她乖乖的跟上来,公主就又软了心肠。
直到身后传来又一道拉扯的力度。
公主回头,七皇子正捏着郗流玉的另一只手,他收敛的气势重新回到身上,公主仿佛可以嗅到战场上的血腥味。
不对,或许这不是她的错觉。
小坏蛋没有对被另一人拉扯做出任何反应,她垂着眼,像被刁蛮公主强取豪夺的玉面书生。
七皇子仿佛受惊一般松开手。
嫣红的血迹浸湿了白衣公子的广袖,沿着七皇子捏紧的手掌,蔓延,滴落。
公主的神情彻底冷了下来。
她的视线阴沉,娇艳的容颜仿佛落进阴影里。
公主掏出一个青色的瓷瓶,拉住郗流玉的手腕拆开包扎的布条重新上药。
七皇子的力气很大,除了蔓延的血迹,郗流玉的手腕上也留下了一圈青紫的痕迹。
公主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起来,她第一次那么确定,自己一定要得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三皇子的笑意也终于收敛下来,用折扇拍了拍七皇子肩头,示意他道歉。
公主包扎好,最终拉起郗流玉,头也不回的走了。
七皇子的话语堵在嗓子里,被拉着的人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七皇子以为她在看他。
可那人漂亮的眼睛里没有痛楚,也没有对伤痛的惧意,顺着她的视线,七皇子看到了不知被谁的动作波及到的,滚落在地上的酒瓶……
也是回去后很久,七皇子才反应过来这人并非男子,而是三皇兄口中的那位假千金。
这之后,他们很久没有再见。
因为某些心知肚明的原因,他逐渐与三皇兄疏远起来。
他从此不再错过十九的春日宴,可是在也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十九也开始在朝堂上崭露头角。
父皇是真的爱十九,因此,他不顾世俗的看法,给了十九与男子一样的权利。
甚至,作为一个父亲,他更加偏心。
他铺好的路做出的举措,都是在为十九铸就康庄大道。
那些反对的大臣也逐渐噤声,七皇子不知道他其他的同胞们出了多少力。
他们决定把十九推上皇位……
终于,他再次见到了她。
他常年征战,却必须每年要回去一次,但这次,他却是在边疆遇到她的。
她还是初见的样子,自由,散漫,对一切都漫不经心,又仿佛又吸引一切的魔力。
她正在擦拭一把长刀,刀尖淌下的鲜血染红了沙砾。
他没有接近,她或许察觉到了他,只是懒得抬头。
刀尖铮亮,刀锋倒映着沙丘之上悬挂着的夕阳。
他知道,他们的选择没有错。
与他们不同,十九是唯一能让她被爱且自由的人。
这一点,他们其他人都不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