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乌鸦的身上。
如此诡异的场景让还未反应的少女短促地吸了一口凉气。
“……快点!我们要快点从这里出去!”
身后的男人没有回答她。
也永远无法再回答了。
正当她转身的那一刻,面前飞来的风刃从邻近的身旁擦过,将四散而出的鲜血溅上了她的外套。
仅存压抑的景象,暗红的液体在轻轻喘息的少女脸上流淌。
一片死寂中,降落到地面的另一只乌鸦将苍白的喙轻巧地探入了泛开的血潭。
啜饮,品尝。
不止是眼前,在建筑的暗角间,已经多出了无数对凝视的幽光。
早已无法言语的少女抬头望着高处,一时忘记了该做些什么。
哑哑——
渗人的鸦鸣此起彼伏地响起,接连腾飞的影芒拍打着绝望的羽翼,遮蔽了星河月空。
她没能做出任何反抗,便被身后所传来的重量推倒压向了地面。
夜色中的黑潮满溢在巷间。
死期或至,倒伏在地的少女用双手抱住了头。
纷纷落下的乌鸦低鸣着在她身上聚集,如同饥饿的秃鹫前来觅食。
就连她的头顶也覆上了数只身影,它们毫无慈悲地踩踏着在阴影下失色的发丝,传递着终结的讯息。
任何人都会惧怕真正的死亡。
冰凉的触感在少女的肌肤上蔓延,即使是衣物,也无法抵挡这彻骨的寒意。
大概下一秒,她就会和刚才的男人一样,被锐利的刃风切开,残留余下的鲜血与遗骸被它们慢慢地分食,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
只是这样而已。
……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遍布全身。
赶赴的鸦群渐渐平静了下来,它们就这样伫立在倒地的少女身上,四处张望着。
几乎被未知吞盖的静默悄然持续,很快,在那之后的大部分乌鸦都选择了起身飞离,或是前去啄食地面的血肉,只有寥寥几只留下,停在她身上不知何意。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地面的近处,有一只偏过头的乌鸦正在默默观察着她的脸庞,而她只能将半遮的视线尽量下移,避免接触对方的眼睛。
啪嗒—啪嗒—
乌鸦漫无目的地踱步,耳中还能听到吞噬某种东西的声音。
可能过去了几小时,又可能只过去了几分钟,时间的概念已经模糊了。
此时的她和刑场上的死囚没有任何区别,作为刽子手的乌鸦随时都可以夺去她的生命,而她却无法做到反抗。
对方拥有着能够轻易再生的身体,以及无法受到任何影响的可怖精神,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机会,即使是用尽全力拖延都不会有获胜的悬念留下。
无声蔓延的冷意中,茫然的思念泛过了她的心头。
家人与同伴,朋友与导师。
她不知道自己的生命还能余下多久。
既然已经失败,或许真的,一切都会结束在这里。
——……
哑——
一只又一只,鸣叫的乌鸦纷纷振翅飞离了小巷。
依旧漫长的等待过后,终于,剩余的乌鸦尽数展开羽翼,各自腾空隐没在了楼影的高处。
安详的宁静重新覆盖了昏暗的小巷,似乎能听到微小的车鸣由远处传来。
(……走了吗。)
悄然观望着四周,确认不再能找寻到任何鸟类的影子后,仍然有些惊魂未定的少女慢慢坐起身,小心地查看起了自己的情况。
除了跌倒时受到的轻微擦伤,没有其他的伤痕留在她身上,着装的衣物则是染上血渍和灰尘的程度。
(必须阻止它们……)
(要尽快把这件事上报给指挥官阁下才行。)
(通讯器……)
起身扶住手臂的少女努力绕开道路,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