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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亦侬行至河道尽头时,天已有点光亮,街道虽是安静,但那挂着酒肆招牌的窗前却依然点着灯。灯光昏暗,烛火在风中摇曳,酒肆招牌也摇摇晃晃的,随风飘落的紫藤花瓣落了满河,以至花亦侬冒出头来时,头上都带了零星花瓣。
花亦侬冒出头来时,透出光亮的窗前正有人趴着,那人手里拿着一个白玉瓷瓶,瓶里装了酒,人正靠了窗慢慢饮着。花亦侬掩在水中,看着窗前女子,就觉她妖艳俏丽。兴许是街上无人,这窗又靠近河道,女子便觉无人看到,大片白皙皮肤竟袒露在外,显得整个人都圆润脂美。女子将发散着,抬头看向屋檐紫藤花架,一丛一丛的,往下垂着,垂过窗边,掉进河里。花亦侬想她莫不是千不还的养母曲萦竹?千不还喜爱紫藤花的“毛病”兴许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但若说她是千不还的养母,那难免有些牵强,从外貌上看,女子与千不还年龄相仿,正当妙龄。
女子望着花架,时不时地低头饮酒,觉得这时长岁长,竟没一丝乐趣。正在寂寥,听到水中有声,女子低头去看,就见水中冒出一颗头来,那脸俊逸潇洒,满眼冷静,头上零星散落的花瓣竟衬得他仿佛是个女子。
女子起了玩心,竟将手托了腮,问“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在我家屋后河里做什么?”花亦侬脚下一滑,心中竟有些哆嗦,这声音俏丽,与她妖艳气息颇为有些出入。
女子见他身形不稳,又呵呵笑了起来,随后竟伸出手去,说“仙人若是再不上来,一会儿天光亮起来,被人看见,可是要抓了去的。”
“你认得我?”花亦侬大惊,女子又将手伸了伸,说“你先上来。”女子伸过来的手白嫩细致,指尖小巧,花亦侬就不敢向前。
花亦侬不向前来,女子便用指尖波了波水,指尖沾水,滴滴落回河里,花亦侬望着那层层涟漪,觉得那纹似乎荡在了女子脸上。女子又朝他伸手,花亦侬说“唐突姑娘,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
女子指尖依然在滴水,花亦侬回“开酒肆的曲萦竹。”女子脸上的笑荡得更多,又是伸手示意。三次伸手,花亦侬终于慢慢朝她靠去,待到握了她的手,花亦侬就觉那手软腻如玉,温温热热。
女子稍一用力,就将花亦侬拽到了窗户边缘,可到窗户边缘,女子又不拽了,就让花亦侬那么挂在窗边。花亦侬诧异,女子脸上竟露出明媚笑来,那笑透着光,显得月色甚好。
女子趴在窗沿拿他打趣,说“花亦侬啊,你终于来了。”花亦侬再次大惊,随着一阵风,紫藤花条飘进窗内,打在了花亦侬脸上。女子将紫藤花条拿开,看着花亦侬说“仙人,是来喝酒,还是住店?”
花亦侬轻轻用力,面对河道坐在窗沿,整个窗户就显得有点拥挤。花亦侬问“姑娘认识我?”
女子将酒递给他,说“这幻化村内,人人都在等仙人,人人都认得仙人。”花亦侬恍然大悟,想起了千不还说得这幻化村内贴满了他的画像,人人都磨好了刀等着他来。
花亦侬看着女子递过来的白玉酒瓶,那酒瓶依然被月光笼了一层光,握着它的手更是脂润,衬得瓶子都腴润如脂。
女子又轻轻抬了抬眉,示意他将酒瓶接了,花亦侬问“姑娘竟不怕我?”
“为何要怕?”
“在这空无一人的街道,有个陌生男人从河里爬了姑娘窗户,姑娘竟不怕?”
女子嘻嘻笑起来,问“原来,这仙人也讲究男女?”说着女子将手伸向花亦侬,花亦侬眼中虽带了警觉,却丝毫未躲,直到女子将他头上的紫藤花瓣摘去,沾在指尖吹了出去,花亦侬都没有动弹。女子又是微微笑着,说“早就听闻这禺山之上有位神仙,长得极为俊朗,今日有幸见着,果然名不虚传。”
“为何人人都传神仙长相?”
“那仙人有何功勋?”说着女子又去看花亦侬,看得花亦侬心中竟起了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