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明月中天,望着天边那轮虚假明月,花亦侬心里起了雾,那雾浓烈,周遭泛白,星火透光,瞬间烧了全身,花亦侬就仿佛感觉到了念念当年的噬心之苦,那少年在火中呐喊,远渡千里也要归家看母……少年的怨,月午的恨,都在昭告天下,那名叫雁南京的负心人罪无可逃,即使永不再为人,他们也不想放了他,即使拼了全部也想冲进幻化村里将他弑杀。
洞内悲歌再起,悲伤涌上心头,花亦侬便没去追念念,他想,以念念修为,定是能跟千不还有上几个来回,这时间足够他放月午出来。千不还的咒对魂管用,对仙人是否也有用呢?这不试一试谁又知晓。花亦侬定了注意要替念念放月午出来,人就朝洞穴走了一走。花亦侬靠近洞穴,洞穴之内悲歌声音更是嘹亮,唱得人心都流出泪来,唱得幻化村内犯罪之人浑身颤抖。
花亦侬朝洞穴张望,就见一女子头发稍显凌乱,浑身白衣染了污渍,腰间的红色丝带也已发黑,当真是关了数年的模样。有人靠近,月午就抬了头,她这一抬头吓了花亦侬一跳,月午竟是赤瞳,眼睛如血,让人看了心慌。月午拖动锁链朝外张望,越走越近,花亦侬就看到了她那清秀雅致的容颜,这张脸他曾在念念的回忆中看过,那眼满是绝望满是不甘,她为了自己的主人将头磕破,却没能求得负心人网开一面。
月午似乎已失了人心,口中只是不断地念着尘际。花亦侬伸手穿过咒语设下的透明墙壁,手腕周遭就泛起了金光,金光如萤火般洋洋洒洒向天飞去,与念念纠缠打斗的千不还就感觉到了咒墙被破。
“花亦侬,别碰!”千不还喊声穿过黑夜,直达洞穴,可为时已晚,花亦侬被月午拖进了洞穴之内。月午将花亦侬拖入洞穴,多年未修的指甲嵌入了花亦侬脖颈。
“放我出去!”月午声音嘶哑干枯,毫无生机,指甲越嵌越深,花亦侬脖颈竟渗了血出来。月午指甲碰到花亦侬的血瞬间像被灼烧一般,痛入心髓,月午立马惨叫,千不还想要回到洞穴,却被念念阻了去路。
念念手拿长枪,站在紫藤花架之上,怒目瞪视,像要吃了千不还。千不还朝头顶明月眺望一眼,说“我可是有通灵的本事,这满院魂魄皆为我所用,视我为主,你就不怕我也收了你吗?”
念念将脚下花架踩出声响,回道“想必你那操控之术也只是皮毛,若要真的能任意操控,又如何操控不了月午,你连月午都操控不了,又能耐我何?”
千不还又是轻笑起来,手中突然多了一柄华丽羽扇,问“刚刚月午惨叫你也听到了,你就不怕花亦侬伤她吗?”
念念将长枪指向千不还,说“我师尊不会伤她。我师尊是清风明朗的仙,我月姨是圣洁无影的魂,他们自不会互相残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千不还将羽扇遮在脸前,笑中带了轻挑,说“什么清风明朗、圣洁无影,你啊,还是太年轻了,未经世事,将人心看得太美,我告诉你,人心,最是易变,也最是狠毒。”说着,千不还又把羽扇挡在了眼前,嘻嘻一笑,说“你们不是好奇为什么我没有鬼面图纹吗,给你看看呀。”千不还说完,眼神突然显出凛冽,羽扇翻转,华发之下,鬼纹立现,吓得刚刚跑来的廊芜止住了步子,脚下的镇魂铃又是一阵凌乱。
镇魂铃响,千不还突感周遭气息翻腾便朝下瞥了一眼,随后语气里都带了寒冷。千不还说“你果然是个神物。”说着,千不还俯身向下,想要抓了廊芜,廊芜愣在廊下动弹不得,就在千不还快要触摸到廊芜时,念念再次现身,将长枪挡在了廊芜身前。
长枪一出,念念用力挥去,千不还躲闪不及,差点被长枪捅脸,人也跟着朝后翻了几翻,院落中掉落的紫藤花瓣瞬间被风卷起,迷了廊芜双眼。
千不还稳住身形,嘴角再笑,竟说了句“有点本事。”
念念面露严肃,说“我可不是你这院落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