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渐渐低沉,手臂的力量也稍稍松懈了下来,温瓷轻轻地推开了他的手,缓缓起身。
黑暗中,粗砺的手蓦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很用力,宛如套上了鹰爪的陷阱。
她试着挣脱,而男人更是紧紧地攥着她,不愿放开。
“世界巡演。”黑夜里,他沉声道,“这是好事,我不会不讲道理强留你,为什么要半夜做贼。”
她的心狠狠一缩:“你怎么知道?”
“你扣扣在我手机上同步过,我看你下载了申请表。”
“司白,我要延误飞机了。”
“我送你去机场。”男人起身,利落地穿了衣服裤子,拿了件风衣披她身上,“等你回来的时候,也许我已经买房了,不会再让你住这样的小屋子。”
说罢,他面无表情地提起了她的行李箱。
温瓷急切地喊了声:“司白,你看不出来吗,这不是暂时的离别,这是分手,我不要你等我了。”
这话说出来,黑暗中,空气凝滞了几秒,她听见少年滞重的呼吸,宛如苟延残喘的兽——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收回这句话,我就当没有听到。”
温瓷上前去夺行李箱拉杆,但傅司白没有给她,黑暗中,两人冲撞了一下,彼此胸口都微微有些起伏。
“司白,你还不明白吗,我不要你了。”
少年鼻息间发出一声轻嗤:“卜卜,你在说什么。”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你不擅长说谎。”
“那是因为你入戏太深,总是信以为真。”
温瓷索性一次性讲话说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就像第一次乞求和你在一起时一样,从来、从来都没有变过,我讨厌你、憎恨你,每次被你吻过之后,我都要去漱口你知道吗!”
这话是真的如刀子般扎到了傅司白的心窝子最薄弱的地方,他一把揪过了温瓷的衣领,将她拉近了自己,两人脸贴着脸,呼吸交织。
即便隔着浓郁的夜色,温瓷也看出了傅司白眼底蓄积的愤怒。
他受不了这个,真的受不了,即便是假的,他也听不了这样的话。
“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寻求保护,甚至包括你把温氏集团还给我爸爸,我全都知道,但假装不知道。”
“既然要假装,为什么不一直装下去。”
“我以为我和傅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在一起啊!结果呢,你看看你现在,现在的你一无所有、根本保护不了我。而且我看你爷爷也压根没有妥协的意思,你爸都要结婚了,你弟弟将来很有可能取代你得到一切,你还不明白吗傅司白,你已经是一颗被抛弃的废子了啊!”
男人的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袖,嗓音颤抖:“温瓷,胡言乱语也要有个限度,我真的会生气。”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想让他放弃,只想让他恨她…
“傅司白,一切都是假的,我们的恋爱协议里只有利益、没有真心,我也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一次都没有。”
说罢,温瓷推开了傅司白,转身想走。
傅司白重新将她拉回来,按在墙边,还想要亲吻她,还想从这最亲密的身体交换中感受到女孩最后的一丝眷恋和情意。
温瓷迎接着他来势汹汹的亲吻,和他唇齿交缠的时候,狠狠地咬了他——
“假戏真做,入戏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你。”
剧烈的疼痛,终于让男人稍稍恢复了理智。
良久,他终于放开了他,眼底划过一抹苍凉。
她错了,他不是入戏太深,他从始至终…就是戏中人。
“好啊。”傅司白转身将行李踢给了她,“滚吧。”
温瓷提着行李,忍着强烈的不舍,转身走出了房门。
“我以前说过,如果你欺负我、骗我,让我死心了,那就是…彻底死心了。”
他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