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瓷全身衣服都湿透了,跟个落汤鸡似的,如果这样回家肯定会被妈妈各种责问。
妈妈要是知道她跳江救人,那还不吓得整夜失眠。
傅司白回御湖公寓换衣服,她也只好跟他一起回去了。
公寓新风系统时刻都开着,空气倒是清新,温度也凉爽怡人,俩人各自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长袖睡衣,舒服多了。
温瓷有很多衣服和生活日用品都在傅司白家里,即便分手这些时日,他也从未收捡,连她的漱口杯和牙刷都还搁在原来的位置上。
走出浴室,房间里空空荡荡,她在卧室的阳台边找到了傅司白。
阳台没有开灯,拉着窗帘,少年似乎故意把自己藏在了黑暗中,双手撑着阳台,后背的肩胛骨微躬起,骨骼宽大而有力量。
她想到了男人刚刚脱口而出、又立马回避的那句话——
他对她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温瓷能够理解,就算是朝夕相处的小宠物,生病死亡也会难受很久吧。
温瓷走到傅司白身边,和他一起吹着夜风,看着城市阑珊的夜景。
男人脸色阴沉,漆黑的眸底倒映着灯火,一言未发,指尖的烟也燃到了尽头。
女孩鼓起勇气,轻轻问道:“司白,你怕我死吗?”
男人转过身,避开了她的眼神接触,“像那个女人一样…”
温瓷明白,那是他心底不可承受的巨大悲伤,她点了点头:“对不起,我以后会三思后行,不会这么冲动了,刚刚被水草缠脚真的好危险,想起来都后怕…”
傅司白按灭了烟头,望向她,淡淡道:“不一定是水草缠脚,也许是水鬼缠身。”
女孩脸色大变:“你你…你别吓我!”
“所以我说,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他就是要好好吓吓她,让她别这么冲动,“夜间水鬼找替身,可不就爱找你这种年轻小姑娘。”
温瓷是最听不得鬼故事了,她什么都不怕,就怕这些未知的东西,“胡言乱语!这个世界才没有鬼呢!”
再听他乱讲下去,她今晚都不敢一个人睡觉了。
温瓷转身离开了阳台,回客房收拾了一下,熟练地从柜子里取出了被套床单,铺展开来。
傅司白抱着手臂、斜倚在门口,看着她熟门熟路的样子,好像真的在自己家里似的。
“不怕!”
“行,那睡了,晚安。”
他打着呵欠,拖沓着懒散的步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温瓷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又念及他刚刚说的什么水鬼,想到被水草缠脚的情形,真就像是被手给捉住了脚一般。
啊啊啊啊。
温瓷赶紧将自己蒙进了被窝里,甚至都不敢关灯。
这时候,妈妈的消息亮了起来,温瓷赶紧戳开手机——
“卜卜,这周末一家人去公园野餐哦。”
温瓷:“好哎!”
一家人已经好久没有在周末出去郊游过了。
妈妈:“那地方你来选,别太偏了,太远你爸爸身体吃不消。”
温瓷:“要不南湖湿地公园?不远的,而且周围还有救护站,也有很多商家。”
妈妈:“没问题!”
温瓷:“【耶】【开心】”
只要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在一起,能不能回到以前那种富足的生活,温瓷是一点也不在意的。
更何况她已经长大了,也能挣钱了,也不再是以前的小公主了。
她心情稍稍平静了些,关上了灯,准备睡觉。
黑暗中,翻来覆去约莫半个小时,还是没能睡着,总感觉左脚湿漉漉的…异常明显。
知道是心理作用,温瓷竭力闭上眼,不再胡思乱想。
可人往往就是这样,越是控制自己不要去想,越是忍不住,最后竟然开始幻想床下就有一双手来拖她的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