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位的是二队提上来的,你被暂放在替补位。”蔺淮垂眸注视着青年,语调轻缓。
江成澜揣在衣兜里的另一只手收紧,指甲几乎戳进手掌心里。
如果他没有……首发打野的位置,本该是他。
rom如果真的想从二队选拔首发,不会花大价钱来买他。
这样的安排无疑是严越抗住了压力,做到了他对江成澜说的,春季赛让他安心治病的承诺。
不论是江成澜,还是严越,还是rom中所有知道这个安排的人,都知道严越这个决定代表了什么。
临时提上来的打野位,不论是个人能力还是团队协调能力都有所欠缺,哪怕有严越坐镇指挥,rom在春季赛也几乎注定了走不远。
甚至……
“能让你觉得被肯定的人不是我,虽然这样的事实的确让我感觉到挫败,不过……”蔺淮低笑了声,“成澜,你很聪明,我想到的你更能想得通透。rom想要的不是透支精神透支职业生涯只能打短短一两个赛季的打野,而是一个撑起rom新奇迹的未来。”
所以严越拼上了rom春季赛的荣誉和他个人的荣辱,来给江成澜这个难得的,亦或者是唯一的疗愈机会。
“正如同当年rom的队长选中了严越一样,严越选中了你。”
雨声、风声、远处汽车的鸣笛声全都在一瞬间远离而去,江成澜感觉自己所有的感官尽数被囚困在狭窄的伞间。
蔺淮想起今早起床时看到的江成澜发来的彩信。
照片上那显而易见是被人心烦意乱之下抓攥成凌乱一团的床单,给了蔺淮最好的反馈。
“我想……于你而言,比起直播、粉丝,我的存在更能起到脱敏治疗的刺-激效果。”
江成澜又嗅到了曾经在蔺淮的外套上闻到的冷调香,仍旧带着隐忍与冷意,尾调的苦却在慢慢发酵出悠长的醇。
“在综艺剩下的时间里,我不再是你的合作者,你的朋友,而是你的追求者,你的爱慕者。你不用考虑如何回应,是否接受,只需要放下所有的顾虑来感受这份喜爱,并且随时都可以叫停。”
“距离春季赛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成澜,想不想赌一赌?”
江成澜终于抬头看向蔺淮。
他看着没入蔺淮领口的眼镜链,看着蔺淮略显凌乱的发丝,对上镜片后那双灼然的眼。
挂在金属眼镜链上摇摇欲坠着的水滴砸下来,溅落在西装的纽扣上飞出几瓣晶莹的光。
他只是这样看着蔺淮,眼神复杂,默不作声。
江成澜从来都是很聪明很敏锐的性子,他在特殊的环境中长大,敏感他人对他的善恶态度。十几岁开始流浪,瘦瘦小小的身板,原本只会弹钢琴的手为了活下去他做过很多粗活累活,却独独没被人骗过。
他见过很多很多的人,善意的,恶意的,自私的,贪婪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自己的索求。
但他从来没有见过蔺淮这样的人。
进入恋综时的种种,那些海外的包裹,每一天清晨看到的短信……
面前有一道看不见深渊的坑,他推着搡着想让蔺淮绕过去,不要靠近,这人却偏偏要想尽办法走过来,把自己身上的筹码一股脑往坑里扔,也不管会不会倾家荡产。
雨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慢慢隐去,骤雨将歇。
难得的点点星光挂在夜幕之上。
江成澜的眉眼带出些许无奈,投降般地闭了下眼睛:“蔺老师谈生意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蔺淮没有回答。他的眼中晕开笑意,让开挡在江成澜面前的路。
江成澜抬头看着眼前豁然开朗的小路,夜风吹过,眼睫微颤。
好似从这一刻开始,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回去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