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澜捏着车钥匙的手不自在地抠着车钥匙边缘的缝,低着头,头发丝都好像被主人的紧张犹豫而牵连到,一颤一颤的。
“对不起,我……我听到了你们在门外的话……”
心理咨询室的隔音其实是很好的,但是在门所在的位置上还是稍稍差了一些。
江成澜在走到门边准备拉开门的时候,听到了外面传来的隐约声音。
短短几分钟的交谈,严越的话暴露出了太多的关键信息,以至于让江成澜后面的一个多小时里,大脑都有些浑浑噩噩的停摆,签合同的时候都差点将名字签成脑海里反复刷屏的另一个名字。
蔺老师喜欢他?
蔺老师……喜欢他。
但这怎么可能呢?
他没有上过什么学,麻烦事还一大堆,个子也不高,长得也很一般,蔺老师怎么会喜欢他?
他有什么可值得蔺老师喜欢?
手里的车钥匙已经被江成澜的指甲抠到印出了些许划痕,江成澜的额角泛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整个人显得有些不安和焦躁。
“成澜,别去想那些。”男人温热的手掌握住青年的瘦削的肩膀,手指收紧微微用力,声音中带着镇定心神的温和与安抚。
“冷静下来,你可以做到的,对不对?”
江成澜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也有些涣散,手心一直在冒冷汗,但所有的感官注意力却在这一瞬间全部被肩膀上的力道所擒获。
他像是受惊的猫一样瑟缩了一下,想要往后退,却被肩膀处一紧的力道阻止了逃避的小动作。
蔺淮维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努力让江成澜保有那丝安全感,静静等着江成澜自我调节。
他能做的并不多……至少在两人的关系只停留在“认识没多久的朋友”时。
江成澜双手交握死死攥着车钥匙,深呼吸了几下逐渐安定下来,然后意识到两人的动作,颤了一下,低声道:“……谢谢。”
蔺淮放开江成澜的肩膀,慢慢的,朝后退了小半步,说:“要不要从这边走回去?车子我明天让俱乐部的人帮忙开去小屋。”
江成澜看了眼车-库里无辜的、今天被迫开关鸣笛几十次的迈凯伦,沉默地点了下头。
蔺淮朝着江成澜伸出手,手心朝上。
江成澜将犹自带着自己手心温度的车钥匙轻轻放在了男人的手心,手指与男人手心微湿的肌肤,一触即分。
指尖像是被灼烧了一瞬,江成澜将手揣进衣兜里,暗自蜷缩。
没有开导航,两个人顺着路边并排而行,不徐不缓,迎着旁边道上来往穿梭的车水马龙。
初冬的江边风都侵染着湿润的冷意,但江成澜却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觉得这股冷意来得正正好。
两人一路走来都没有交谈过一句,气氛虽有些尴尬的不自在,但江成澜倒是暗自松了口气。
路过一个便利店,蔺淮忽然驻足朝着里面走去,江成澜便站在门口等。
夕阳昏沉,远远从这边掠过江边的栏杆望过去。江面黑压压的一片连着远处的江畔和灯火葳蕤的高楼,像是人间烟火气又充满了大城市的冰冷与漠然。
脸颊一冰,江成澜一个激灵顿时回过神来。
蔺淮递给江成澜一罐可乐,自己却拿着一罐啤酒。
江成澜接过来,看了看自己手里甜唧唧的可乐,又看看蔺淮手里十分男人的啤酒。
蔺淮从善如流地将手里的啤酒交换给江成澜。
同样都是透心凉的温度,从指腹由感官神经传递到大脑。
江成澜捏着易拉罐冰凉的罐身,跟着蔺淮等候红灯,然后穿过人行横道线,避开来往的人群走到一处路灯下的栏杆旁。
蔺淮面朝江面弯腰俯身,手臂撑在栏杆上,“呲”的一声拉开易拉罐的拉环。
江成澜站在蔺淮的身边,手心将易拉罐包裹起来,贪恋着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