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周围越来越安静,李寅飞书写时的“沙沙”声听起来分外的悦耳。
吴远中恍惚了,悠忽间,好像自己还在课堂上一样。
老师在前面讲,周围都是同学,张晓娟在认真听课,胖子在做各种小动作,自己趴在课桌上睡觉。
一切都那么的平和,美好。
突然,一个激灵,吴远中回到现实,只看到煤油灯上黄豆大的火苗一跳一跳。
吴远中身上坐僵了,他悄无声息的站起来,怕打扰到李寅飞,稍微活动了一下,又重新坐下。
吴远中斜靠在床头上,抱着胳膊,闭上双眼。
像在想事情,又像在等待着什么。
良久......
终于,吴远中听到西屋开门的声音。
他马上站起来,轻轻打开门,果然,是吕玉衡出来上茅房。
吕玉衡看到吴远中,正要开口打招呼,吴远中做出一个“嘘”的姿势。
并朝吕玉衡摆了摆手,让他过来。
吕玉衡茫然的走到吴远中跟前。
吴远中朝西屋指了指,轻声问吕玉衡:“睡了?”
吕玉衡摆手摇头说:“没有,惆怅着呢!”
吴远中点点头,朝外指了指,示意出去说。
“咳咳”,吴远中故意咳嗽两声,大声说:“哎呦,肚子不舒服,上个大厕去。”
吕玉衡心领神会,接着说:“是不是着凉了,你如果着急你先去,我不着急,我等你一会。”
两人一唱一和,这些都是说给徐华听的。
吴远中和吕玉衡两人把“戏”唱完,打开门,一前一后走出了堂屋,来到屋后西北角的茅房外。
吕玉衡是真尿急,他飞快的冲进茅房,一番酣畅淋漓之后,他提好裤子从茅房里走了出来。
“徐华咋回事?”吴远中开门见山的问。
吕玉衡稍微犹豫了下,然后说:“他喜欢杨玉霞。”
这一点吴远中倒是猜到了几分,他又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们俩是同班同学,早就认识了,徐华可能喜欢杨玉霞好久了吧。
“这次响应领袖号召,上山下乡,也是杨玉霞先报的名,徐华为了她才来的。”
吴远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杨玉霞难道不知道徐华喜欢他?”
吕玉衡回答:“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这徐华呀,你别看他平时话挺多,但对男女感情的事呀,就是个榆木疙瘩。
“他喜欢杨玉霞这么久,从来没向她表达过,平时也不表现出来,只自己在心里暗暗的喜欢。
“这谁能感觉到他的喜欢!杨玉霞肯定不知道。”
吴远中心里奇怪这吕玉衡怎么知道这么多,于是又问:“你跟他们也是同学吗?”
吕玉衡摇摇头说:“我们五个都是一个学校的,也算是同学吧。”
吴远中寻思:今天胖子还蒙对了,他们还真是同学。
他略有尴尬的说:“噢,我以为你们只是一个地方的,没想到你们都是一个学校的。”
吕玉衡解释说:“这次从冰港分来你们县的,都是一个学校的。
“徐华和杨玉霞是同班同学,我和李静萍是同届不同班的,以前也不认识。
“卫兰比我们高两届,本来去年就该毕业的,但学生运动太激烈,高中都停课了,一直都毕不掉业。
“所以这次下乡,她也是从我们学校报的名。”
吴远中了解了这些,点点头说:
“噢,我说呢!那你跟徐华以前就认识是吗?这事他怎么会跟你讲呢?
“嗯”,吕玉衡说:“徐华在学校里热衷于学生运动,
“我们学校有个学生组织‘新诗社’,我俩都是社员,
“平时在一起比较投机,关系比较好,所以他有什么事都跟我讲。”
吴远中明白了,他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