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张亮爸一直推着自行车,跟三姐一起走着回去。
三姐的心情倒很好,迈着轻快的步伐,一路上轻轻的哼着歌。
“哎,你跟书记倒底啥关系?”张亮爸终于忍不住了,他问三姐。
“啥关系都没有。”三姐回答。
“那书记为啥特意推荐你当妇女主任?我刚问了,其它生产队妇女主任都是各生产队自己选的,只有咱村是书记推荐的。”
“我也不知道。”三姐不想跟张亮爸说这么多话。
“刚才书记叫你啥事?”张亮爸又问。
“没事,问问生产队的情况。”
张亮爸一听,就有些紧张了,赶紧问三姐:“问的都是啥?你都咋说的?”
“照实说呗。”
张亮爸看三姐的语气和表情,知道三姐肯定不会跟自己说实话的,索性也就不再问了。
一路再也无话,气氛有点尴尬。
反正也快到村里了,张亮爸就借口还要安排生产队的工作,骑上自行车先走了。
待张亮爸走远后,三姐“扑哧”笑了出来。
公社书记找三姐,还真不是问生产队的事,也可以说是私事吧,但这是三姐的秘密,她跟谁都不会说的。
张亮爸从开完会回到生产队,他就一直阴着脸,下地转圈的时候也没好脸色。
大家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在公社挨批了,这是在找出气筒呢。
同宗的那几个喜欢磨洋工的兄弟子侄,看到张亮爸那个表情也都老老实实,埋头干活。
张亮爸转悠了一圈,也没找到发火的对象。
而三姐。
从开完会回来后,就心情愉悦,所到之处,不时传出她爽朗的笑声。
会计偷偷问三姐:“张队长咋回事?回来就阴着脸。”
“全公社五个大队总成绩倒数第一,在咱这个大队里,咱是倒数第一。”三姐说:“能不气吗?感觉没面子了。”
“唉!”会计叹了口气,对三姐说:“闺女,我可没拿你当外人,咱这话哪说哪了。”
三姐点了点头。
会计又朝左右看了看,确定旁边没人,小声对三姐说:“不都是张飞他那一门的兄弟子侄几个吗?正事不干,天天捣乱,他几个在哪一队,哪一队这一天就干不出活。”
三姐有些莫名的看着会计:“你们不是一个宗族的吗?你这样说他们坏话,好吗?”
“他们跟俺远了,只不过老祖宗是一个人,俺跟张队长近些。”会计说。
“那张队长就不能管管?”
“咋管?都是乡里乡亲的,张队长办点私事啥的,他们都没少帮忙。”
“噢,他们几个影响干活这是个原因,不过,还有其它原因,咱们生产队问题很多。”三姐说。
三姐说这话,颇令会计刮目相看。
其实生产队干活效率低下,任务安排混乱,很多人偷懒打滑,这些会计都知道。
只不过张亮爸一直都是这么安排,所以大家也都睁只眼闭只眼,还落个清闲。
寻常的时候,反正慢就慢些。也不耽误吃,也不耽误喝,大家拿同样的工分,能落一分闲,就落一分闲,还不累了勒。
但是这一紧张起来,大家这长时间落下的毛病,真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原因多有什么办法?你能改吗?”会计说。
“人情世故我不懂,估计也改不了,但有些我觉得还是可以改进的。”三姐说。
“你有什么想法?”会计问。
“还没考虑好,还在想。”
“好,不赖,张队长选你先对了。”会计夸赞道。
“我再到地里走走,你忙你的。”
晚上放工后,张亮爸告诉三姐,吃了饭到生产队开会。
三姐从回到家一直到吃饭前,都在自己屋里写写画画,时而低头苦思,时而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