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领导模样的人点了点头,另一个的年青人就拿起了笔记本,打开,翻到空白页,然后掏出了钢笔。
这时,李书记请示说:“我们要不要回避?”
“不用,这是你们公社的事,你旁听,不光能做补充,还能更清楚的了解这件事情。”
李书记点了点头,就又去搬了一把椅子。
三姐没吭声,也没请示,她默默的退了出去,从外面关上了门。
三姐回到办公室,李静萍焦急的问:“举报完了?杨玉霞呢?”
“哪有这么快?刚进去。”
“噢!”
三姐走后,杨玉霞先是拿出了自己昨天晚上写的举报材料,放到了桌子上。
然后她简单做了自我介绍。
此时的杨玉霞,反倒不那么紧张了,她很坦然。
她从和张亮结婚开始说起,刚结婚时的快乐时光当然是一语带过。
然后说到自己怀孕,张亮出轨,再到后来张亮醉酒,欺负自己。
一桩桩,一件件,她一口气全说出来。
调查小组的人边看材料边听,很少搭话,只偶尔在杨玉霞激动之下,语言有点混乱的时候,问上一两句。
负责记录的年青人一直在埋头书写,偶尔没听清的时候,抬头看一看杨玉霞。
每当这个时候,杨玉霞就会重复一遍刚刚讲过的话。
说到后来的时候,杨玉霞说:“我们都已经这样了,我和张亮都已经确定要离婚了。
“但是张亮爸就是不让,他卡住不给我开介绍信。
“他还扬言,不论是我要离婚,还是要回冰港,他都不会同意。
“没有他的介绍信,我哪也去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他们张家!”
杨玉霞说到这里,那领导模样的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满是不屑。
杨玉霞继续说:“我曾经朝县里写过两封信举报信,举报张亮的不法,举报张亮爸贪污。
“但都如石沉大海,没有音讯!”
那领导模样的人看了看李书记,李书记羞的无地自容。
举报信县里转给他了,但因为是匿名信,他也没有在意。
信里的内容他也看了,但举报的都是一些表像,说什么张亮家自行车有几辆,家里钱多,白面多,粮食多。
这些东西大家都心知肚明,肯定不是靠自己工分挣来的,但李书记又认为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更不放在心上了。
这是在农村基层干部里的普遍现象,也是大家普遍的想法:
我当干部,我为大家服务了,我比大家辛苦,我还要担责任。
我只不过比社员们多弄粮食,这有什么呢!?
所以李书记对杨玉霞举报信里的东西确实没放在心上,他只交待张亮爸做工作要注意方式,不要得罪太多人。
但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他们中央下来的调查小组,代表的是领袖,是国家。
贪污公款,往大了说:是挖相社会主义的墙角。
这事,他们肯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果然,那领导模样的人用手指点了点桌子,交待那年青人:“这个吴张生产队的张队长,给我单记,记好。”
那年青人点了点头。
李书记心中暗想:“看来这次张队长,是凶多吉少了!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受牵连?”
他们又问了杨玉霞几个问题,让杨玉霞在刚才的笔录上签了字,就让她回去了。
杨玉霞举报完成后,回到三姐的办公室。
“怎么样?怎么样?”李静萍见面就问。
杨玉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