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琛感到周身的空气冷下好几度,心像被毒蜂蛰了一下,犯了心绞痛,难受的情绪细细碎碎地往外涌。
他气场全开,握紧双拳,深邃的眸光直直回望叶颂明,几乎能烫伤人的肌肤。
叶颂明觉得自己刚才的回答有点简短,兴许伤了周予琛的自尊心,毕竟这个男人有着绝不允许自己占下风的傲骨。
于是叶颂明又补充道:“予琛,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周予琛不暇思索,尽量控制自己的声线不太过生硬,“叶医生应该有所察觉,谁也不愿意过白开水的日子,我们的生活索然无味,趁现在都还年轻,给彼此一个追求幸福的机会,您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叶颂明没有反驳的欲望:“有道理。”
这几天他思来想去,准备了一万句话,竟然被周予琛两句话轻松概括。
都是成年人,何必那么麻烦呢。
周予琛出门在外跟一些老油条拐弯抹角,回到家通常很直接,一句废话没有。
叶颂明从始至终都很欣赏他这一点,对待家人不世故,只是他们很快就不是一家人了。
“予琛,我会还你自由。”
不用这么咄咄逼人。
周大少爷懒得装腔,感到缺氧似的扯了扯领带,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浅哼:“叶医生,麻烦你搞清楚,我的自由从来都不是由你做主。”
这副模样倒是有点像周衍了,爱谁谁的张狂样。
叶颂明冷静住不跟他计较,好脾气地答应:“知道了,那我们”
“今天不行!”周予琛骤然打断他的话,“我全天开会,明天吧,我们一起去民政局。”
“”
叶颂明本想说要不要先跟双方长辈打声招呼,毕竟他们属于联姻,结婚和离婚都算大事件,其中的要害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关联到两家合作的生意,不能草率。
只是没想到周予琛这么着急,一天都不想等。
叶颂明把原本要说的话压了回去,不瘟不火:“没问题。”
另一个诡异的想法也随之冒出来,他竟然觉得,周予琛气急败坏的样子很性感。
简短的商讨结束,离婚的日子暂定明天。
去往公司的路上,叶颂明坐在专车的后排,一会儿低头,一会儿看看窗外,一双清暖的眼睛变得浑浊,被心事填满。
既然周予琛等不及,那就先办手续,等这件事木已成舟后他再登门拜访,先向景逸宸和周衍解释清楚,然后再和自家长辈说明情况。
两家的长辈都很开明,只要把来龙去脉说清楚,想必不会为难他们。
时间就这样从指缝间悄悄溜走了。
一天的班时结束,叶颂明傍晚回别墅,按时吃晚餐,吃完提着笔记本钻进书房,又是一夜没出来。
除了早上双方当面摊牌,一整天叶颂明都没有看见周予琛的人影。
翌日早上,他穿戴整齐从书房走出来,在门口被韩姐堵住了。
韩姐告诉他,昨晚周予琛也是在书房过夜,这是少见的现象。
“叶医生,少爷这几天累坏了,公司的事让他废寝忘食,人一累就心烦,有时候说话冲了点,您多担待。”
韩姐以为他们只是拌嘴,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一脸苦口婆心加明显偏心眼的劝说:
“您比少爷大两岁,也算是他的兄长,希望您能多照顾他,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予琛是个好孩子,他从来没把我当下人看待,还出钱供我的女儿读书,就冲这一点,我就感激他一辈子,感激周家。”
说到这里韩姐心里有些难受,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夹带私货,有些自私。
若说有没有把他们当做下人看待,凭良心讲,叶颂明才是那个真正与他们平起平坐的一家之主。
叶颂明对家里的佣人都这么好,何况是对周予琛呢。
韩姐越想越理